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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们冤枉了,你看看我这样,像个坏孩子吗?妈妈,我不是坏孩子,我是一个
好孩子!”
这个好孩子接着便在院子里又唱又跳,伪装出种种天真无邪的姿态,把黄互
助逗引得破涕为笑,把我折磨得牙酸肉麻。
闻讯赶来的西门金龙起初也是怒气冲冲,但在西门欢的花言巧语下脸上也出
现了笑意。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西门金龙了,这次见到,顿感岁月无情,对富人和
穷人都一样。尽管他全身名牌包装,经常去参加各种高雅运动,但也挡不住头发
稀疏、目光混浊、小肚子凸出。
“爸爸,你放心干你的伟大事业去吧,”西门欢笑嘻嘻地说,“知子莫若父,
难道您还不了解我吗?您儿子我,要说毛病嘛,无非就是油腔滑调一点,嘴巴馋
一点,身体懒一点,见了漂亮女孩想人非非一点,但这些小毛病,您身上不都有
吗?”
“儿子,”西门金龙说,“你瞒过了你妈,但你瞒不过我。如果连你这点小
把戏都识不破,那我也不用在社会上混了。我估计,这几年里,你把该干的坏事
都干遍了。一个人做件坏事并不难,难得的是一辈子只做坏事不做好事,我看,
接下来,你该做点好事了。”
“爸爸,你说得好极了,我总是把坏事办成好事,”西门欢说着,腻在西门
金龙身上,灵巧地摘下西门金龙腕上那块名贵手表,说:“爸爸,您戴着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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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身份,还是让我戴着丢丑吧!”
“胡说,什么假货,这是正宗的劳力士。”
几天之后,县电视台播出了一条新闻:中学生西门欢拾金不昧,将捡到的巨
款一万元上交学校。但那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土”从此没在他手腕上出现过。
好孩子西门欢,将另一个著名的好孩子庞凤凰带到了家中。她已经是像模像
样的姑娘,穿着时髦,身材窈窕,小|乳前挺,小臀后翘,眼神慵倦,头发湿漉漉,
看上去乱糟糟。老派的互助、合作对庞凤凰的装束打扮颇看不惯,西门欢悄悄对
她们说:“妈妈,小姨,你们老土了,这是最新潮。”
我知道你关心的不是西门欢,也不是庞凤凰,而是你儿子蓝开放。在我下面
的讲述中,你儿子就要出场了。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你妻子和黄互助都不在家,年轻人聚会,她们被
要求回避。
在院子东北角那棵梧桐树下,摆开了一张方桌,三个好孩子围桌而坐。桌上
摆满了时鲜水果和一大盘切成月牙状的西瓜。西门欢、庞凤凰穿着新潮,面孔俊
秀,你儿子穿着陈旧,面孔丑陋。
对庞凤凰这种性感、漂亮的女孩,任何男孩都不会无动于衷,你儿子自然也
不例外。请你回忆一下当年他挖污泥糊你时的情景,请你再回忆一下他让我带路
追踪你们到驴店镇的情景,就会悟到,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儿子实际上已经是庞
凤凰任意役使的小奴仆,后来发生的惨烈事件,实际上在那时已经埋下了种子。
“不会再有别人来了吧?”庞凤凰身体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
“今天这院子,是我们三个的天下。”西门欢说。
“还有它!”庞凤凰用一根纤细的玉指,指了指卧在墙根打盹的我,说,
“这条老狗,”她直起腰来说,“我家那条狗,是它的姐姐呢。”
“它还有两个哥哥,”你儿子闷闷地说,“在西门屯,一条在他家,”你儿
子指指西门欢,“一条在我姑姑家。”
“可是我们家那条狗已经死了。”庞凤凰说,“她是生小狗累死的,我从小
就记得,它不断地生小狗,生了一窝又一窝。”她大大咧咧地说,“这世界多么
不公平,公狗弄完了就走,剩下母狗在那儿受罪。”
“所以我们都在歌颂母亲。”你儿子说。
“西门欢,你听到了没有?”庞凤凰笑嘻嘻地说,“这样深刻的话你说不出
来,我也说不出来,只有老蓝能说出来。”
“不要讽刺人好不好?”你儿子尴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