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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不知是我用力太猛,还是他搬过人之后身体委实太过虚弱,我那一推便将他从这面墙直接推到了对面的墙上。
我没料想到对面墙上刚好有一盏尖刺状的油灯,而碧方那一撞,居然恰好撞到油灯之上,尖刺瞬间扎穿了他的掌心,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指尖蜿蜒流淌在地。
他看了看自己被扎穿的掌心,又看了看犹豫着该不该上前的我,眼眸微眯,语气微凉:“桑染,你死了心吧。帝江已经娶了青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我咬了咬嘴唇,正准备争辩,却被从旁出来的凤莜一把捂住了嘴。
“刚才多谢了,这不开眼的小丫头,一会儿我会好好收拾她的。”
碧方从容接道:“别打死了,留一口气就成。”
我困惑不解,委屈道:“为什么要谢他啊,刚才明明都是我英勇无敌一马当先来着。”
凤莜深深看了我一眼,感慨道:“有时候无知真的是一种幸福。”
我晃了晃爪子,正打算理直气壮地辩驳一番,凤莜却凑近我的耳朵,道了句:“别在这耍宝了,跟着姐姐走,姐姐带你去看新郎。”
凤莜于男色上一贯万分挑剔,想当初她还未曾下凡历劫那会儿,我与她便经常一块去飞升台旁,围观那些下界飞升而来的新晋小仙官。有好些我觉得长相甚为清秀的小仙官都被她批判的一无是处,而她略微看得顺眼的,在我看来已经足以在那些芳心萌动的神女仙娥中掀起各种血雨腥风。因而对于这个她不惜违抗全族长老,也要从凡间也要弄回来成亲的男子,我早就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便充满了好奇。
我原准备立马答应,可当我回头看见碧方掌心那刺目的鲜血后,所有的好奇便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胸口只晃荡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懊悔。
但因着他此时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我既不敢跟着凤莜直接离开,又不敢上前接近他,只好先抬手抠了抠墙上的花纹,又蹲下身花了好一会的圆圈。
直到凤莜一脸不耐地戳了戳我的脑袋,我方才起身,慢慢往碧方的所在挪了两步。
深吸一口气后,我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弱弱道:“你,你掌心的伤还疼么?”
他看也未看我一眼,冷声道:“知道错了?”
只奇怪的是,方才明明是他先戳了我的痛处,可如今却是我恨不得时光倒流,恨不得从未伤过他。
且为了避免这种压抑的气氛持续僵持,我立马便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刚刚我不该那样大力推你。”
碧方敛眉:“那下次在发生这种情况,你应当怎样做?”
我斩钉截铁道:“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我绝对会像看守南天门的那些天兵一样,不管暴风雨来得多么猛烈,我也屹然不动分毫。”
许是因为我态度陈恳,碧方闻言,终是微微扬了扬唇角:“你最好记得你此时说过的话。”
随后他将还在渗血的掌心放到了我眼前,我立马欢天喜地的撕下内里的白色棉裙仔细替他包扎,但总觉得这样的对话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直到替他彻底包扎妥当,我才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他呲牙道:“方才明明是你先锁住我的手,又将我一把推到了墙上,任何一个百合花一样纯洁的姑娘,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奋起反抗的。”
他轻轻晃了晃才包好的掌心,道:“哦?”
我膝盖一软,立马又怂了,只好将目标转向一旁看着我俩目光极是意味深长的凤莜,果断岔话道:“先前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新郎吗?但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很高兴,像我这般以矜持为家训,以含蓄为美德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对有主的名草有任何好奇之心。”
凤莜低头看了看被我反握的胳膊,澹澹道:“那你拉着我走这么快干嘛!”
我回头,对她露齿一笑:“我这不是担心你思夫心切嘛!”
凤莜说,她眼下要嫁的男子名唤沧曦,年约二十,是凡间一个叫齐国的国家最受宠的皇子。
在我的想象之中,能被凤莜这样喜欢的男子应当俊得天上有地上无,但脑海里却始终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模样,直到我亲眼看见他的那一刻。
为保护沧曦不被朱雀族地的高温烈焰所灼伤,凤莜不惜用重金聘请了大荒东部的阵法师前来,将整个王宫内殿都绘上了能抵抗火焰的阵法。我们到的时候,快临近午夜,王宫上空银月高悬,沧曦并未入睡,而是着一袭月白锦衣靠在窗边看书,如墨乌发半束于玉冠,偶有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