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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的房门开启了一个小小的缝,皇后由门外幽幽招手,威廉一看到母亲,哗的声就扑了过去。皇后抱起了小儿子,缓缓地关上门。「你们搞什麽鬼啊?」白雪喊了一声。「夫妻俩当然是一起睡啊!」皇后的声音隔著房门传来。「母后你脑子坏了啊,我们两个都是男的耶!」「男的也是可以啊」皇后语气含意深远,缓缓走离开了去。白雪看了伊洛一眼,威廉不在,他也不必要为了怕教坏弟弟而佯装亲切高雅。白雪拭著仍滴落水珠的头发,对伊洛说:「我不管什麽以前的事,总之现在我不认识你,对我而言你只是个陌生人。所以我很累要睡觉了,也不管你晚上要睡哪里,不过,要是你敢爬上我的床动我一根寒毛,你就死定了。我绝对会拿把刀把你砍成十几二十块,才不理会你的躯体是我用什麽……什麽见鬼了的爱情纺织出来的!」白雪朝伊洛扮了个鬼脸,在头发未乾的状态下,跳上床就睡觉,并且努力卷起丝绒被,把自己包里得紧紧的。伊洛十指交握,静静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他正在努力调适自己对白雪的心态,也正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一让白雪再次接受他。七岁那一年,白雪初见的,是怎样的他,白雪为何会迷上他?。十五岁再见时,白雪见到的,又是怎样的他,白雪一直没变过的心意是系在什麽基石上伊洛安静地回忆著属於俩人的岁月,反覆咀嚼原本如水清淡的感情,是怎麽越来越浓,直到化不开来。侧躺在床上的白雪并没有睡意,他聆听著伊洛在暗夜里平稳的呼吸声。‐‐突地,白雪眼里凝聚起了热气……「可恶!」他将话语呐喊在心里,所有情绪激烈起伏,而伊洛并不知道。所谓的爱情,如果能就此消逝,那爱情还算爱情吗?纺织魔女抽走的,只有他对伊洛满满记忆里的一部分。上天要他从七岁就爱上伊洛并不是没道理的。七岁到十六岁,整整九年的时间,他每天想著的都是伊洛,他记忆里存在的就只有伊洛。伊洛的每根头发,每个脚趾头,伊洛眼睛上的睫毛,伊洛背上的痣,没有一处不是他深深记忆,如珍宝般藏在心里的。那些宝贵的记忆还没拍完,纺织机就停止了。但他仍哀伤著,仍因伊洛舍弃他没带他走而怨恨著。离开高塔後,他沉默不语过了头一年。母后以为是记忆与爱情被带走的影响,才让他如同行尸走向。弟弟出世後,他拼了命叫自己转移目标不再去想伊洛的事情,母后以为他的记忆全数被抽光了,以为他不再爱伊洛了。但其实,他们爱著的。他只是想把自己从无尽等待的深渊中拖起来,不再去回忆心爱的人只剩一颗头颅时,梦魇般缠绕不去的濒死感。他始终觉得,伊洛是自私的。从认识伊洛以来,伊洛的心里就只有他的国家依摩。虽然有爱,但爱是分割的,不完整的。这几年,逐渐从伊洛死亡的阴影中爬起来後,白雪开始感到微微的恨意。只要一想到那个死人头居然抛下他,以为牺牲多麽大,宁愿自己孤独战死,也不愿有他陪伴!他就恨得牙痒痒的。那阵子他像个疯子,每天抱著一颗头,只要有人一不注意,他就会从房间阳台往楼下跳,不然就拿自己的头去撞墙壁想把自己撞死掉,再不就是去偷侍卫的剑仰颈自杀。因为伊洛的死,让他的世界也连带崩毁了。父王母后吓坏了,日日夜夜哭得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虽然他对伊洛的爱,仍然存在。但有多爱,就有多恨。所以他决心惩罚伊洛,叫伊洛痛苦一阵子,再来看看要不要原谅他。白雪闭上了眼睛,热泪落下。就装做,早已遗忘了他吧!不然真是不甘心啊!不甘心为什麽发了疯似爱著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伊洛也该尝尝这样的滋味吧!「什麽时候才会打完仗啊?」白雪赖在伊洛身边问著。伊洛也不知道。这样的一句话,问到了春天,问过了夏天,问走了秋天,问来了冬天。战争的蔓延没有停止的迹象,依摩之外死伤无数,塞立西亚为在依摩并吞掉他们以前打败依摩,战士们奋勇杀敌,曾经号称大陆最勇猛兵团的依摩军队陷入了苦战,依摩的人民害怕著,皇宫里的贵族们也害怕著。倘若塞肯西亚继续攻进,那麽依摩将会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