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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也写不出来,背着手在寨子里闲逛,看看别家的宅院,逗逗别家的小孩,望望寨中风景。
枫溪寨自然种了漫山遍野的枫树,最大的那一棵就在寨子的最高处——藏刀殿的正门前,叫做金乌火,据说年岁已经上千,秋时的红叶铺天盖地,如同烈烈的火焰。
柯子末拾阶而上,离藏刀殿越近,越能感觉到一种肃穆和神圣的气息。
这是刀族人的神殿,世代举行祭典的祠堂。
柯子末站在空地上,抬头,天幕一片血红,那是金乌火的树叶。
传说曾有金乌神鸟衔来天外玄铁,落于红枫上,周身燃起神火,连烧七天七夜,一树一鸟俱化为灰烬,然而自灰烬中却露出一道光芒,即为已被炼化的玄铁,一位铸刀师将它做成一把刀,终生供奉,他便是刀族祖先之一。
柯子末的心情忽然好了点,他面朝藏刀殿在树荫下席地而坐。
四周很安静,连山雀也不来打扰,仿佛真的有神明沉睡于此。
殿门两边是一排十六座鬼牙兽石雕,形态各异,威风凛凛。殿中供奉着两座神像,一座是刀圣,传说中天下第一刀客,亦是刀族祖先之一,另一座是刀鬼,刀族祖上曾经受外族屠戮,是他以身祭刀,铸出传说中的神刀,力挽狂澜,在最后关头挽救了全族。
除此之外,还有历代族长的佩刀,以及族人铸出的名刀。
传说藏刀殿地下埋葬着当年那位铸刀师的棺椁,而那把神兵亦与之同葬。
古老的族群总是有那些风云变幻遥不可追的故事,小时候一遍一遍听长辈讲,不觉得什么,等到长大了,才会在某一刻突然忆起,那是我家的故事,那是我的故乡里祖祖辈辈口耳相传的故事,那是刻在骨子里、融进血液里的不可分割的羁绊。
我是刀族人,他想,我终于明白我一直追寻的是什么。
柯子末遥遥地望向藏刀殿的大门,即使没有资格进去,他也能描摹出神像的轮廓,小时候缚刀凌可没少偷偷带他来。
“肉末儿,你知道么,其实刀鬼和刀圣是一对儿。”
“……一对儿?”
“嗯,你想,刀鬼的铸的那把刀号称天下第一刀,刀圣号称天下第一刀客,难道不是一对儿?”
“歪理。”
“怎么就歪理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是天下第一大肉末儿,怎么不见有个天下第一大肉丸子来跟我凑一对儿?”
“……”
“嗯?你倒是说啊?”
“……肉丸子有我好么!”
“比你好吃!”
柯子末边想边笑,边笑边有些感伤,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么黏糊了,缚刀凌终究是缚刀凌。
他是族长家的长子。
金乌火静静地站在一片沉寂的日光下,笼罩着他头顶的天幕,鲜艳似火,有如绽放的烟花。
“你怎么在这啊?”
柯子末回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缚刀凌正站在他后面。
“没事做。”
缚刀凌笑笑,“要不要我给你找点事做?”
秋高气爽,长天云阔,风里飘散着桂花香味,雁行于野,鸣声嘹亮。
冬苗还未种下,大人们趁着农闲在家,打渔的打渔,聊天的聊天,养花的养花,寨子里一下变得热闹许多。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
“老师,‘子曰’是谁啊?”
“‘子’是一个人,‘曰’是他要说话。”
“那我也可以叫‘子’吗?”
柯子末擦把汗,耐心道:“不行,只有学问很大的人大家才这么叫他。”
小孩想了想,转身冲旁边躺着打瞌睡的缚刀凌喊:“凌大哥——你以后不许再说‘老子’了!”
缚刀凌哼哼,“你倒会现学现卖,老子愿意这么说,你管着?小屁孩儿。”
小孩向柯子末告状,“老师,他不讲理!”
柯子末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对他的认识还是浅显了些。”
缚刀凌:“……”
十来个半大孩子吵吵嚷嚷,小豆抢了田田的小木刀,田田抢不过张嘴就哭,阿光拎起板凳要砸小豆,却被小豆的哥哥大豆绊倒在地……一上午下来,柯子末简直要摔书了!
缚刀凌搂着自家媳妇儿,“消消气消消气。”
柯子末气得脸色发红,眉毛拧着,他可算理解教书先生为何常备一把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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