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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戌时的更鼓,一声接一声的闷响,恍如敲打在惊慌未定的心房之上。
元香抬起头,怔怔地对项庭真道:“姑娘,是时候盥洗就寝了,不如让奴婢伺候你罢?”
第九十八章 事破(二)
项庭真已经将元妙屏退了在外,一时房里只余下了主仆二人。
“元香,你在我身边伺候,已有五、六个寒暑了罢?这些年来,你也可算是辛劳有加。你心细,你沉稳,你进退有度,对底下人也是不偏不倚,替我把这院子里打点得头头是道,从来不让我费一点心。就连先太太也称赞你是个稳重人儿,值得我重用。论理儿,你有这些好处,倒比元妙更出挑些,这院子里的一把手,也该由你来充当。”项庭真不疾不徐道来,仿佛说的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地背叛了自己的人,“可是,我却一直没有这样做,我没有如你的期待那样重用你,你是不是伤了心,觉得我就是个瞎了眼的主子,不知好歹,不值得你效忠到底?”
元香红了眼眶,道:“不是,姑娘,不是这样的,奴婢很想一直效忠于你!在奴婢心里,姑娘是最好的主子。”
项庭真长长叹息了一口气,摇头道:“罢了,事到如今,你何必强撑着不认呢?你想不想知道,为何我没有重用你?”
元香面上泛起一丝不甘,低低道:“为何?”
“去岁新春,府里请了女先生来说书,当中有一个典故说得甚好,杨修之死,聪明反被聪明误。杨修本是大智之人,最终却落得被曹操斩杀的下场,你可知为何?”项庭真从座上站起,来到元香跟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眸里泛起了一抹冷光,“正是因为杨修聪明太过,自以为能猜度主上的心思,便无所顾忌妄言妄行,屡屡触犯曹操的禁忌,方会惹来杀身之祸。”她顿一顿,又道,“我的心思都你都能猜到,我焉知你会不会出卖我?你又是那样沉稳得天衣无缝,反倒是我看不清你的心思了,一个我拿捏不住的人,教我如何能重用?”
元香大为惊诧:“奴婢一直以为,只有奴婢才能明白姑娘的心意,只要奴婢在,姑娘不必多说什么,奴婢便会替姑娘打点妥当。奴婢并不敢存了出卖姑娘的心思啊!”
项庭真手上稍稍用力,捏紧了元香的下颌,冷笑道:“你不敢?你嘴上说着不敢,可是你却早早就背叛了我,你且如实道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为大姑娘所用了?”
元香疼得眼泪直流,哽咽道:“奴婢一心为了姑娘,从来不敢生异心,可是姑娘眼里只看到元妙,元妙性子虽耿直,却是个鲁莽之人,奴婢不知姑娘为何偏生看重她!奴婢一片忠心无处可使,只好另投他人。从二太太回府的那日起,奴婢便听凭大姑娘差遣了。”
项庭真松开了手,道:“所以你才要把元妙从我身边算计走,你成了大姑娘的眼线,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向她通风报信,是不是?”
元香泪如泉涌,哑声道:“奴婢想要一生效忠姑娘,可是姑娘没有给奴婢这个机会。”
项庭真止不住嗤笑出声,“原来,归根到底,错的还是我?”
“奴婢不敢。”元香深深拜倒在地,“求姑娘饶恕奴婢贱命,奴婢愿为姑娘将功赎罪!”
项庭真目光淡如凉风地从元香身上掠过:“将功赎罪?你想如何将功赎罪?”
元香咬一咬牙,道:“大姑娘眼下尚未知晓姑娘已经识破奴婢之事,姑娘可以藉此筹谋反击之策,奴婢愿为姑娘奔走斡旋。”
有不易觉察的鄙夷自项庭真面上一闪而过,她仍旧淡笑着道:“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好计谋,你可以为了大姑娘背叛我,自然也可以为了我而算计大姑娘。对你而言,这可真真是轻车熟路之事。”她一手将元香扶起,动作轻柔地替元香擦去泪水,和言道,“只要你还有用得着之处,我当然是舍不得打你杀你,你若是能替我把大姑娘这枚眼中钉除去,莫说是这大丫鬟的名头,来日还会有更好的前程,我自会替你留心着。”
元香只道主子是听信了自己之言,当下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定了,忙不迭道:“姑娘宽宏大量,饶恕奴婢之罪,奴婢感恩戴德!从今往后,奴婢眼里只有姑娘一个主子,奴婢定会助姑娘扫清障碍!”
项庭真淡淡笑着,只问她道:“才刚你往大姑娘院子里投进去的,可是会面的信物?大姑娘会在什么时候与你见面?”
元香当下也不敢有瞒:“正是,大姑娘与奴婢约定,见信物后一个时辰后在后花园的假山小径里会面。如此说来,要是不想让她有所察觉,奴婢还该前去才是。”
项庭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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