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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费心劳神?”
项庭真道:“无妨,且让她们道来。”
那小丫鬟愁眉苦脸道:“打从大爷接替姑娘打点月钱发放之事后,奴婢们的月例便比以往少了几百钱。没想这月更是教人捉急,昨儿芳林姐姐便过来告知奴婢们,原定初九日发的月钱,打从这个月起,得延后十日方能发放,这教奴婢们怎生是好?一时没了主意,才不得已扰了姑娘的清静,还请姑娘替奴婢们作主啊!”
项庭真闻言一惊,略一思忖,方迟疑着道:“你说昨儿来告知你们的人,是芳林?要是我没有记错,这芳林原是二太太手底下的人,怎的大爷管账,用的却是二太太的人?这当中怕是不能作准罢?”
元香犹豫了一下,低头道:“三姑娘,这些日子您静心养病,奴婢便没有告诉您,如今已非大爷管账,而是二太太作主了。”
项庭真始料未及地望向元香,“这样大的事,你怎能瞒我?”
元香怔了怔,忙道:“奴婢便是晓得姑娘要是知道了,心里必会着急,所以才不敢说。”
项庭真皱一皱眉,再看向那小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三姑娘,奴婢贱名菊月。”
项庭真点头道:“菊月,从今日起,我升你为一等丫鬟,日后便在内屋里伺候。”不待对方谢恩,她便站起身来径自往外走,“此事倘若我再晚半天知道,整个项府的大权恐怕都要被庄氏拿下了!”
到达颐明院之时,项景天正在品尝初到的新茶,君山毛尖清新芬芳的茶香充盈于一室,却难以让疾步走进的项庭真平下胸中愤慨。她站定在父亲的金丝楠木书桌前,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自持,镇声道:“爹爹,女儿自知铸成大错该领受责罚,要削减女儿份例可以,要女儿交出当家之权亦是公道。除了女儿,这府中可助爹爹分忧的还有旁人,譬如大哥大嫂,只是如今庭真听闻,爹爹将主中馈一事全权交由二娘掌管,未知爹爹为何会有这个决定?”
项景天放下杯盏,直视着女儿道:“府里每日进进出出的事宜众多,庞杂琐碎,你大哥现下在刑部行走,公务繁忙,哪里能兼顾府中之事?你二娘心思细密,行事妥贴,交给她主理亦无不可。”
项庭真平一平气,一字一眼道:“爹爹可曾听过,若想一府安顺,莫让妾室当家?”
项景天蹙起了眉头,“你二娘是名媒正娶的平妻,并不能等同妾室。”他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通传声:“二太太来了。”
项庭真闻声,只是不动声色,默默地往一旁的梨木椅子上落座。
庄氏施施然地走进来,一身蜜合色掐银丝芍药花纹对襟长衣,最能映衬她的肤白如玉,发髻上一副鎏金点翠的转珠步摇,垂下凝白光洁的明珠累累而动,犹显端庄高贵之意。她进门便瞧见了项庭真,妩媚的丹凤眼内闪过一抹精光,随即便含笑道:“原来三姑娘也在,可是正好,我原便想要向老爷细说月银子的安排,既然三姑娘在此,只一道听了,好省得我日后再费一番唇舌。”
项庭真沉住了气,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没有当即发话。
庄氏将手中的账册摊放在项景天跟前,娓娓道:“老爷,这一本是祖茔一带的田产、庄院的进项账册,这一本是城西大街几家铺子的账册,还有这一本是城效田产的进项总记,再这一本是底下佃户每月的进项总记,还有一本是平日来往的公库账册,这一本便是府里每月总进项总支出的账册。这些林林总总的账口我都仔细理了一遍,旁的倒没什么,只是府里花费的这一项,若仍依着旧时先太太的做法,恐怕是不妥。”
第七十六章 当家之权(二)
项庭真面沉如水道:“然则二娘有何高见呢?”
庄氏拂一拂银丝精绣碎花纹广袖,在项景天身旁的楠木圈椅上坐下,方道:“倘若依着旧时先太太的规矩,底下的这些个下人们,一等丫鬟和掌事人的月钱是二两,二等丫鬟和执事的月钱是一两,三等丫鬟和粗使丫头、小厮便是几百钱。老爷,您可知,便是尚书大人家里的一等掌事人,每月也不过就二两银子,再有刑部侍郎家的一等丫鬟,每月定例一两银子,奴家便寻思着,咱们府里这月银子的定例,可是太奢靡了些,若是传到了外头,只不知老爷的同僚和上峰们会如何猜度,对老爷亦是不利。”
项景天问道:“你说的这些别家的月钱定例,可是属实?”
“千真万确,是老爷上峰陈大人家的马夫人,还有秦大人家的李夫人亲口告知奴家的。”庄氏言之凿凿,接着又道,“所以奴家这些日子以来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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