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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自然也能瞒过敌人。突围时紧张且没注意,现下跳出包围有余暇端详,越看越好笑,只说脖子上那东西,成了货真价实的“馒头”(蛮头),不过是发了霉的,绿一块黑一块的。
见吴崇礼拉起衣袖想抹脸,桑乜忙制止:“吴少爷,这些草药汁夜里且能防虫子,可以安然睡一觉。”
吴崇礼一想也对,缅甸林子的蚊虫实在著名,走马帮的白天要举着烟一路熏,晚上也需宿在火堆边。前几天人多,且够它们咬的,现下只这几个人了,只怕喂不饱它们。
转眼看周遭的人,发现除了两个摆夷人,还有十来个汉人士兵。他心里忽打个突,再扫一遍,惊叫:“刀少爷呢?”
桑乜嘟囔:“下山坳时刀少爷且跟在我们后面……”
依座神色一动,看向吴崇礼。
吴崇礼大吼:“快去找啊!”
依座纵跳两步,消失在林子里。
汉人士兵等了会儿,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吴崇礼和桑乜还没有走的意思,于是开始嘀咕,说什么只要吃着花生米了,即便没当场死也会被踩死的,又说应该马上离开是非地不该为了一个人赔上所有人。
吴崇礼大怒,操起抢指着那话最多的:“要跟着我们,就给老子闭嘴。”
那人还嘴硬:“谁要跟着你们?”话音才落,耳边风声忽然变得尖锐,一块石子擦着耳朵飞过,嵌进身后的树杆里。
黑暗里还能如此精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吴崇礼却不满意,阴测测地问:“桑乜你客气什么?直接把他门牙敲了。”
桑乜应一声,似乎在翻找合适的石头。旁边人吓着了,忙过来拖住。
要说这几个,都是平日与摆夷人相处融洽的,晓得摆夷人本事,突围时才刻意跟在摆夷人后面。如今进了林子,没有向导且辨不出方向的,还真不敢得罪摆夷人。
他们中间有个小军官,见事态平和了,就端起架子埋怨桑乜:“桑乜,大家兄弟一场,他且是你班长,若在军中,我还要治你个以下犯上。还不快给班长赔礼?”
吴崇礼立刻逼问回去:“你又是谁?”
那人正色道:“莫言少尉!”
吴崇礼亦正色问:“莫少尉以前来过缅甸?”
莫少尉虽莫名其妙,依然认真摇头。
“那你走过沼泽森林?”
“翻过高黎贡山?”
“打过野猪?”
“晓得怎么躲瘴气、解蛇毒、哪里扎营能躲开蚂蝗不会被啃得只剩骨头?——既然都不晓得,你充什么大哥?”
莫少尉扯扯衣领,喉咙被什么捏住般喘不顺气。
吴崇礼冷笑:“我们,算上依座和刀少爷,共13人,13在西方可不是个好数字,不过兄弟我不信它。你们若有人迷信,请自行离开,人少才便宜行事,听着也吉利。若要留下,就认桑乜为老大,所有人必须听他的。说来兄弟这把枪,还没响过,子弹不多只有十几颗,兄弟就不浪费在小鬼子身上了,留着招呼那些不听话的。”
桑乜本配合演戏,一听要让自己当老大,急了:“吴少爷,我不能……”
“出息点,你指东我们绝不往西,一切听你吩咐。”吴崇礼敲敲枪管,金属清脆的回声在林间嗡嗡。
若说吴崇礼先恐吓莫少尉的那些话,让人心生敬畏觉着只有跟着摆夷人才有出路,那他后来的这番流氓言论,才彻底把人震住了。有那活泛的就带头表态,一定听从桑乜队长指挥,于是,都从了。
桑乜被强架上队长位,也没什么底气,待大家各自啃了干粮,给每人发了些药草防虫,便招呼各人睡觉。
“不留人站岗?”莫少尉提醒。
桑乜用摆夷话与吴崇礼商量:“吴少爷,在林子里让他们守夜也没用。今天山头打了一天枪,野兽定是吓跑了,日本人也走不到这边,我醒着即可。”
吴崇礼却直接用汉话指定莫少尉和班长,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
到后半夜,听着那两人换岗,吴崇礼忍耐不住,偷偷打开手电筒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三点过。他推推桑乜,桑乜立刻凑过来。
“吴少爷?”
“依座会不会迷路?”
“我们在林子里走动都要留标记,依座独自翻过高黎贡山,这点林子还绕不晕他。”
依座没回来只能是没找着刀少爷!
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两人却全无睡意。
第二天麻麻亮,桑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