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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善、桑乜和依座无家室之累,表态说头人去哪儿他们去哪儿;岩吞和依旺两兄弟据说进行了一场比试,最后岩吞胜,跟着头人出发;岩静是家中长子,刀昭罕坚决不带,“我虽还是头人,以后班宇事宜全要仰仗刀少爷,你和依旺留下来正好辅佐他。”
岩吞一旁赔笑:“头人老爷,我们四个走了,他二人留下来也难讨土司欢心吧?”
“依你之见?”
“既然此番已打定了离开勐达的主意,那就用不着留后路了。依我看,岩静和依旺可以把家眷都归置好,先撤去缅甸。”
“缅甸么……”当年跑滇缅路,刀昭罕在缅甸很置办了些产业,后来日军忽然攻占仰光,那些房产财物只怕也存不下来了,然则当初在缅甸打通的人脉不会全部消失吧?
岩吞看看人在心不在的吴少爷,转向急速思谋盘算着的头人老爷,追了一句:“若昆明事败,我们总要有个去处,国军再强悍,也不能把手伸到缅甸吧?”
于是刀昭罕下了决心,将财产全部取出,一部分带上昆明,一部分交给依旺去缅甸铺路,至于刀少爷,有点对不住了,你的便宜阿爸委实留不下多少家产给你——想象一下属官太太看见空荡荡的头人府邸后气急败坏的样子,那样的愤怒和惊诧或许更能取信于土司吧?
一路加鞭不停歇,甩掉几个日出日落后,一行六人赶到了省城昆明。
来不及体味近乡情怯的心情,亦顾不上打量繁华的春城街景,吴崇礼夫夫直奔吴公馆。
吴大爷已等候多日,接着吴崇礼上下打量,“崇礼……”
三年不通音讯,有太多话要说,然则又觉得这些话可以等办完最紧急的事后再细细摆谈,但若那桩最紧急的事情办砸了,还有没有机会拉家常?
自朱家锡的通缉令传到昆明后,龙云政府大为震惊,朱家锡是龙主席任命的龙陵县长,你远征军凭哪样通缉?
朱晓东旧部和战友纷纷出动,有气节的商界同仁亦各想法子,然则无用。
中央军真正想针对的是龙云系,小小朱家锡不过是阵前卒子,杀鸡儆猴。
龙主席敏锐地察觉了委员长的野心,于是丢卒保车抢先一步把朱家锡软禁起来。
“崇礼啊,你出征过缅甸,都说远征军与你相熟,我们滇军的法子已经用焦了,只得你去试试。龙主席也说,家锡这事,须得中央军解除通缉令才行,你且放手去做,要钱要人,只管开口……”
“大伯,第8军的李弥曾得过您的——”
吴大爷打断他:“崇礼,李弥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他既然避而不见我们这些老上司老同僚,我们也不能把脸舍到沟里去,莫再提他。”
“……”
吴崇礼详细询问了朱晓东旧部疏通的路子,觉着他们已做到了极致,却依然不能撼动远征军司令部“解决”朱家锡的决心。
他烦闷之余偷偷与刀昭罕道:“莫非家锡兄处决的远征军败类里,有国军哪位将军的公子?”
吴崇礼在国军的人脉,不外就第200师的那几位兄弟。第200师从畹町回来后驻扎于昆明近郊,吴崇礼寻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前去“拜访”。
他最想见的人是莫言中尉,听说莫中尉深得上司器重,最近又升官了。他在营地外等了两个小时,卫兵来传话,说长官开完会议后有急务,已从另一道门走了。
他晓得莫言是故意躲自己,但他别无他法,厚着脸皮每日都去,换着营门蹲守,有一次依稀见着莫言坐在军车内,但军车开得太快绝尘而去,让他来不及拦阻。
连着奔忙多天毫无进展,他终于放弃了,躺在刀氏寓所的槐树下,似乎在思谋下一步行动方案,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回想亦不展望。
刀昭罕从前院进来,就看到他无声无息躺着,身上铺满洁白的槐花。
刀昭罕莫名心慌,连声喊:“崇礼,崇礼!”几步扑过去,对上他慢慢睁开的双眼,兀自惊魂未定。
“怎么了?”他懒懒地问。
“呃,以为你睡着了……快起来,有客人来了。”
“客人?”
前院,西装革履的客人正负手仰看房梁上的雕花,若不是西服袖子略显紧绷在在表明里面裹着的是位练家子,这身行头还真有点斯文的意味。
“班长!”
“吴译员,打扰你小憩了。”
吴崇礼失笑,自己连日骚扰第200师,却只一门心思要截住莫言,其实班长才是最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