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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可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啊!”
“啊?”陈冬生一怔。
“你丫的当老子是聋的吗?你之前明明说你家就住在桑丝巷,如今又要带老子去这什么巷子,你分明就是要将老子骗到你的地头上一网打尽啊!”郝瑟淡眉一竖,怒发冲冠,“人不大胆子倒不小!尸兄,灭了他!”
说着,拽着陈冬生脖领的手臂呼啦一环,就把陈冬生甩到了尸天清身前。
尸天清长臂一探,翻手揪住陈冬生的衣襟,唰一下将其双脚离地高高提起。
夜风骤起,狂舞尸天清乌黑发丝,掀起厚刘海一角,霎时间,一道凛寒目光激射而出,犹如一刃寒剑,刺入陈冬生咽喉。
陈冬生立时魂不附体,嘶声狂叫:“没有没有!小弟句句大实话!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
这一嗓门,叫得那叫一个响彻云霄,震得整条街都晃了三晃。
郝瑟眉梢乱抽,耳膜嗡嗡作响,尸天清眼皮微跳,举着陈冬生的手臂也不由微微一动。
三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然后,三人中间就传出了诡异的滴水之音。
“滴答、滴答——”
郝瑟和尸天清顺声低头一看——
但见陈冬生裤裆处出现一片莫名湿影,并且在滴滴答答渗水……
“咳,吓尿了啊……”郝瑟眉头一挑,强忍笑意看向尸天清。
尸天清则是脸皮一抽,迅速将陈冬生扔到地上,急速后退数步之外,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
“呜呜呜……”陈冬生提着尿的稀里哗啦的裤子,半蹲半站僵在原地,强忍哽咽。
“咳,那啥,冬生是吧,你不是还要带路吗?”郝瑟清了清嗓子,提醒道。
“呜、呜呜——大、大哥,这边走……”陈冬生抽抽搭搭在前方带路,每走一步,就在地面印一个湿乎乎的脚印。
郝瑟乐颠颠跨过陈冬生的湿脚印随在其后,一脸幸灾乐祸。
“阿瑟,你信他?”一脸不解的尸天清跟在郝瑟身后问道。
“信啊,当然信。”郝瑟憋笑,“一个能被吓尿裤子的小子,害人的胆量自然是可以忽略不计。”
“若是……他是装的?”尸天清皱眉。
郝瑟瞥了一眼身侧的男子:“尸兄你会为了装害怕……假装尿裤子?”
尸兄步伐一滞,赫然抬眼,死死瞪向郝瑟。
郝瑟一脸乐不可支,一拍尸天清肩膀:“相信我,尸兄,老子我识人的本事,那绝对是天下第一!”
尸天清静望郝瑟一瞬,点头:“我信阿瑟。”
郝瑟得意一笑:“而且,就算有个万一,不是还有尸兄你吗?”
“我?”尸天清一怔。
“没错!有尸兄一人在侧,便胜过千军万马!”郝瑟双目灼灼,灿阳一笑。
那眸中的碎金光华,就如茫茫黑夜中的北斗之星,引路前行。
尸天清就宛若呆了一般静静伫立,直到郝瑟迈步追向前方的陈冬生离开,才眨了一下长睫,哑音轻叹:
“千军万马——吗?”
长睫低垂,双手平摊眼前。
蜡黄手掌,干瘦手指,软弱无力。
这双曾经握持天下名剑的手,如今却……仅有握柴刀的力气……
手指狠狠攥紧,指甲生生抠入手掌,渗出点点绯红。
*
“到、到了,就是这里。”陈冬生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后郝瑟和尸天清,一脸忐忑道。
“这儿?”郝瑟眯眼,定眼观望。
三人所处位置,乃是一条小巷,面前建有一座宅院,紧靠巷口,距巷外大街仅有一个院深的距离。
宅院围墙大约一人多高,墙头种了一圈青草,刚刚发芽,映着月光,泛出露色光芒,墙内一根挑幌高高挑起,挂着一面白底青边的幌子,上写“桑家茶摊”四个大字。旗幌下,便是宅院正门,此时大门紧闭,从门内隐隐透出灯光,为这沉冷夜色添了一抹暖意。
但是,郝瑟目光所及之处,却是没发现最应该出现的物件。
“喂,小子,这没有招人的告示啊!”郝瑟瞪向陈冬生。
“招的招的!招了好久了!”陈冬生一边急声回答,一边冲上前狂拍门板,提声叫道,“顾桑嫂,顾桑嫂!开门啊!”
良久,门内才传出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谁啊?”
“是我,小冬子啊!”陈冬生继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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