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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说她是被主家赶出来的,还说惹恼了主家的大少爷,在主家待不下去了。可要真是这样,主家怎么会让她把这些好东西带出来?这可值上十几两银子呢。
屠户就觉得自己是个现成的龟公,是在替别人养儿子。开始对老婆不好了,三天五天的打一顿。
那个妾是个聪明的,她从小让爹娘卖给人牙子,又辗转几家,虽然嫁给了屠户,也想过要跟他过一辈子,可是这一打,倒把情份都打没了。
所以,屠户有一天回家一看,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他藏的钱,妾的身契,妾的包袱都不见了。妾当然也不见了,只剩下儿子躺在里屋的炕上哭。
屠户养大了这个儿子,反正是个男孩,他钱也没了,就是想再买一个女人回来也不行了。不过他还是怀疑这个儿子不是他的种,对他不是打就是骂。
这个男孩长大以后,屠户的嘴里常常骂他‘野种’,‘都是你娘!’,他渐渐怀疑自己不是屠户的亲生儿子。村里还有当初的流言,他稍稍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前几年屠户重病,病倒在床时又说起这件事,更是把那个妾是从哪里买来的事都说出来了,还对那个男孩骂道:“回去找你那个有钱的爹!!我替他养大儿子,他欠我银子!”
男孩天天被他打,也没有多少亲情。打听出来是渑城东街巷子的李家就找过来了,他在李家大门前转了几天,因为身上邋遢,李家门房以为他是乞丐,吃饭时也给他盛了一碗。
他打听李家的事,得知李家就一个儿子,如果他能回来,至少也不用卖猪肉过日子了。他跟门房说自己是李家的儿子,他的娘是这家老爷的妾,后来被一个卖猪肉的买走了,生了他。还说要进去见李老爷,门房一听就哈哈大笑,把他给赶走了。
李家大伯和李阳都是相貌堂堂,他形容猥琐,哪有一丁点相像?
门房的人当他是个骗钱的,见他还来纠缠就把他打走了。等李阳死了,他又来了一次,这次正撞上李老爷,他就扑上去叫爹。
李老爷刚经过爱子早逝,听这街上有个年轻男子扑上来叫爹,虽然奇怪,可还是心软了,请他吃了顿饭,又听他说了一通‘身世’,知道是以前的妾的孩子,虽然是个骗子,但是李老爷还是让人把他好好的送走,还给了他两吊钱,让他好好过日子,别走偏门歪道。
柳嫂子擦眼泪:“当年,办这个事的就是我们当家的!老爷说得明明白白,那两个妾卖出去时都没有身孕!难道李家会把有身孕的妾卖出去?就是我们敢卖,人牙子就不会验身?就是那个屠户买回去时候难道还看不出来?那人就是个骗子!!”
张宪薇倒是不奇怪那个屠户儿子为什么想当李家大伯的儿子,又为什么挑到这个时候来闹。这么一场泼天富贵放在眼前,他一个乡下的穷屠户的儿子,这辈子见过的整银只怕没有二十两,怎么能不动心?
第 10 章
柳嫂子说到这里,李单已经气炸了要往外冲。张宪薇喊人:“赶紧拦住他!!”
李单虽然是个男孩子,论起力气来未必有婆子们的大,柳嫂子加上门口守着的几个婆子一起上,七、八只手伸过来就把他给拽回屋里了。
李南早就被哥哥的样子吓得眼圈泛红,他不过四、五岁大,柳嫂子说得多,他也听不明白,只是依稀听懂了是有人要来欺负他们家。他不记得爹娘,也知道爷爷和奶奶都不在了,家里没有大人,小孩子害怕了。再看到哥哥的样子,他哭也不敢哭,憋着泪的样子可怜得很。
张宪薇把李南抱到怀里,对李单说:“单儿,过来看看你弟弟。你见过他这个样子吗?”
李单的眼圈也红了,两眼含泪,过来把弟弟抱到怀里。半年前他还觉得弟弟烦人,哭起来就直着嗓子干嚎也不见掉泪。跟现在这副连大声哭都不敢的样子比起来,真是快把他的心给揪起来了。
张宪薇见他不再往外跑了,就让外人都出去,对他说:“那个人挑着这个时候跑来,无非是看家里的大人都不在了。你爷爷、奶奶一走,能说清这个事的人都没有了。论起辈份来,他是你叔叔,你这个当侄子的还不能说他不对。”
“他算我哪门子的叔叔!!”李单咬牙切齿,“不过是个无赖!!”
张宪薇拍拍他的腿,道:“他无赖,咱们不能跟他比无赖。逞凶斗狠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干的事,你只管看你大伯是怎么办的。”她指的是李显。
当年就是李显把这李家一摊子的烂事都给解决的,他的那些心眼用在这些地方,倒是一用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