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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大人开恩!”
“玩忽职守?”蒙毅冷笑着,“你倒会为自己开脱。告诉你,你犯的是欺君之罪!”
“小人岂敢欺君?”赵高慌了。他不知那赵妹如何惹恼了皇上,但知道这欺君之罪可是要斩首灭族的。他不怕灭族,但怕杀头。
蒙毅怪笑起来,笑着笑着,笑声嘎然而止:
“以石女献于圣上,伤了龙体,又毁了圣上七七四十九天的采阴补阳之功,不是欺君又是什么?!”
“石女?”赵高大惊,一下子懂得了始皇为何会震怒,吓得脑袋禁不住要往地上死命地磕:
“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把关不严,铸成大错,只是小人也有冤情待诉……”
“冤在何处?”赵高一下子泪流满面:“小人以残人之身,侍奉圣上,不知寒暑,不知饥饱,更不懂男女阴阳之事。何况,石女之事,应由宫婆察考,非小人所能检测。”
蒙毅听后,觉得有些道理,想了想,说:
“按大秦律,你罪当凌迟处死,尽夷三族。念你确有隐情,又无家属,故本官从轻发落,减罪一等:判你腰斩弃市,剥夺宦级终身。”
判毕,蒙毅不容赵高再辩,脸色一沉,向左右吏役喝道:“拉下去!”就这样,赵高被吊绑在“醒柱”上。三天三夜过去了,他的神智渐渐糊涂起来,一些幼年时的情景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后宫蔓草丛生的庭院,一个被头散发的宫女,赤身伏卧在地上,正在受鞭苔之刑,雪白的身躯在抽搐,一条条血痕显印出来……他突然明白了,她就是自己的生母,可那宫女的影像猛然化成了那赵妹杏目圆睁的头颅,慢慢向他滚来……
第四日凌晨,他突然清醒过来,感到大限就要到了,自己好端端的白胖身子快要被截成两段了。
也是命不该绝,就在这时,新任丞相李斯的官轿从这里经过。
李斯见赵高落难,念其旧日情谊,感到不能不救,便将蒙毅呈上的案卷多压了几天。说来也巧,那日,始皇率着众嫔妃和大臣,又浩浩荡荡地出外巡游,马车一颠,竟磕伤了臀部,弄得三日坐卧不宁,这才想起了赵高的许多好处来,于是赦了他的死罪。
赵高被赶出了宫中,分配到小皇子胡亥府里充当厮役,专职扫地。
一日,赵高一人在胡亥府中的后花园里扫地。时值夏阳晴好,暖风怕人,园中繁花满目,浓荫蔽日,一片嫣紫娇红,深青淡绿。赵高做事向来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当年赶车如此,如今扫地亦是如此。沟沟坎坎,角角缝缝,一路扫来,无处放过。一时扫得性起,笤帚飞舞之处,只见尘土高扬,落英缤纷。
正扫着,忽见尘土与落英之中,坐着一个锦衣华服、齿白唇红的少年,正捧着一册《论语》,呆坐在那里,两眼圆睁,茫然远望,于身边的良辰美景和扬尘飞花都挥然不觉。
赵高一看,猜是皇子胡亥。自己入府多月,一直无缘得见,不想在此撞到。他不敢掠扰,垂首执帚,立在一旁。
这时,只听胡亥自言自语道:
“这书叫人如何看得懂?”
恭立一旁的赵高,这时大胆搭话:
“天下许多书,本不必去读。公子只需读读律法即可。小人无知,也听到过‘以吏为师,以律为书’这句话。”
“你是何人?”胡亥微微一惊,睁着一双大眼,冲他望过来。
赵高赶紧跪下:“罪臣赵高,奉圣上之命,伺候公子。”
“原来你就是赵高,父皇倒是说起过,说你很会赶车。”胡亥说。
“小人地也扫得不错。”赵高回答说,趁机抬起头,飞快地打量了一下胡亥。见他长得胖乎乎的,鼻宽嘴阔,颧突耳垂,眉浓眼大,只是睛瞳无神。他一边看着,一边心里在想:“我一直拿你父皇当爹,将来却要叫你给我当几天儿子。”这乱仑的念头刚在心里一闪,他已是一身冷汗,赶紧又匍匐下去,说:“谢皇帝陛下不杀之恩,使罪臣得以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胡亥听了,“嘿嘿”一笑,一例嘴,露出了一脸灿烂的笑容。
二十
胡亥天生聪慧,经赵高几番指点,便觉学识大长,如醍醐灌顶一般,心中豁然透亮许多。多少年来,眼前一直是一片模糊浑洒,如今突然黑白分明起来,就像愁云迷雾中,金光一闪,一道阳光射出,阴霾中的山川河流都一一显现出了轮廓条理。
赵高告诉他,世间学说杂乱,孔墨也好,老庄也好,还是其他狂言邪说,大抵是执其一端,惑众欺世,皆谬论也。有人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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