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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隔着门安慰他。
“这些人都吃软怕硬,我们家虽然也不是那种有钱有权的,但谁家没两个阔亲戚,真闹起来又不是找不到关系,你还怕他们报复?”
惜翠:“我不回去。”
身旁有几个小孩追逐打闹着跑了过去,惜翠叫住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孩子,从袖中摸出了些碎银,塞到他手里。
“麻烦你去一趟清河坊的蕙仙巷,巷尾有一户姓卫的人家,你就说是吴娘子有急事要找。话带到了,我这儿还有些银钱给你们去买些吃食。”
为首的男童听了,登时拍拍胸脯,飞也似地跑开。
顾小秋怔愣了片刻,搭下了眼睫,“娘子本不必为出头,平白地生出祸端。”
他的确不愿。
他并无龙阳之癖,每一次委身人下,以色侍人,都暗暗地咬紧了牙关,默默地承受,将那五指掐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子。
他地位卑贱,如无根的飘蓬,有些人他得罪不起,有些事他拒绝不得。顾小秋也想做些别的营生,能娶个温柔可人的妻子,和娘亲一起,平安和乐的过日子,即便日子过得清贫了些,也比现在要好的多。
于自荣终于不耐烦了,转头吩咐身旁的家丁们,靠岸将顾小秋带上来。
顾小秋将灯笼交给惜翠,准备登船时,惜翠拦在他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顾小秋愕然,“娘子?”
惜翠没看他,也没挪开脚步。
于自荣一看便笑了:“顾小秋我说你是雌儿你还真是个没卵子的,让女人护在你面前?”他笑道,“也是,哪有男人能在床上叫得这么欢?”
于自荣醉得神志不清,眯起眼看了眼拦在他面前的女人。
陶文龙他们是男女不忌,但他向来只爱男人,不喜欢女人,惜翠拦在顾小秋面前,他想要探头去看顾小秋的反应,也看不见,顿时大感败兴,心生不满,冷笑道,“你是哪家的?胆子倒挺大的,知不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
惜翠平静地说:“郎君醉了。”
于自荣嚷嚷道:“你是哪家的?”
惜翠答:“婢子是卫府上的下人,奉主人之命,请顾郎君到府上唱戏,还望郎君能行个方便。”
这文绉绉的话听得于自荣不耐烦起来,“我管你什么卫府不卫府的,今天我还偏就要请顾小秋上来了,你要是知趣,还不快些闪开?到时候我若生气,可就不像现在这样客气了。”
惜翠曾经打听过于自荣,他家在京中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只是有对宠溺孩子的爹娘,这才由得他胡作非为。于自荣也不是全然拎不清,知道什么人该招惹什么人不敢招惹,碰上地位比他高的,则又是乖乖地点头哈腰,伏低做小。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醉得不轻,更是懒得去听什么卫府不卫府的。
这些顾小秋却不知道。
这京城里人人都能将他踩在脚下,哪一个人他都不敢得罪,更不敢连累惜翠。
听到于自荣这么说,知晓他是认真的,顾小秋往左转了出来,掩藏在袖中的五指默默地攥紧了,低眉轻声说,“郎君息怒,小秋这便上来。”
惜翠转头看他,冷声道,“日日忍让,你能忍让到何时?你现在过去,是想让于自荣将你作践死吗?还是说你以为我连你都保不下来?”
顾小秋长得和吴盛实在太像,惜翠望着他,眉宇间不由自主地就带上了几分冷厉。
月色灯影下,少女深深地拧起了两条秀眉,眼神清冷明亮,看得顾小秋一时失神。
眼看着顾小秋本来都要上来了,又突然被那女人拦住。
望着两人僵持着的模样,全然将他冷落在了一边,于自荣心中邪火顿生,更觉那女人容色可恶,便招了招手。
画舫上应声走出来几个健壮的家丁,于自荣冷笑道,“去,把那贱人给我丢河里去!”
那几个家丁得了吩咐,已跳下船来。
惜翠往后倒退了一步,厉声道,“谁敢?!你们可晓得我家主人是何人?你们敢这么对我,便是落了卫府的脸面。到时候,你们主子自然是没事,”惜翠目光一一扫过,“但你们这几个替死鬼不定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听她这么说,几个家丁倒是犹豫了一瞬。
眼前这少女打扮得虽然素净了些,但他们跟着于自荣久了,也能看出来料子是上好的料子,再看她脸上未露半分怯意,明显是有所依仗。这些大户人家的婢女,虽说是婢女,但论身份排场,有时候还不输小门小户的正经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