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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如同小孩子缺氧,有点喘不上气似的感觉。
过雪仍不太敢相信,在她眼中,岑倚风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恍若镌固在冬雪里的冰雕,完美坚固,无懈可击,好像他整个人永远都不会生病,永远不存在脆弱的一面。可是现在,可以感觉到他全身在微微发抖,明明身体烫的厉害,但他还是觉得冷,即使裹着再多的被子也不觉得够。
过雪仔细地替他掖了掖被角,看到桌上放着一盆凉水,便取下他额头上的毛巾,放入盆里浸湿后,又重新敷在他的头上。他生得一对远山眉,浓长黛黑,因在病中,秀挺的眉峰轻微颦着,看起来就仿佛在生气,当冰凉的毛巾触碰到额头上时,他一排细密极黑的睫毛颤了颤,好似繁蝶乱舞,然后睁开了眼睛。
过雪没料到他突然睁眼,小心翼翼地轻唤两声:“哥哥,哥哥。”
岑倚风偏过脸,然后看着她,没有半点反应。
他发着高烧,过雪也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因为他的眼神迷蒙一片,但他就是一直凝睇着她,过雪凑近点问:“是不是觉得冷?还是口渴了?”
岑倚风眼珠微微转动两下,艰难地蠕动着嘴唇。
过雪附耳过来,终于听到他在断断续续地问:你是谁。
看来真是烧糊涂了,过雪莫可奈何,而他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紧,近乎于某种执着,就像一个才懂事不久的孩子,害怕自己会认错人一样,无助又恐慌,甚至带着一点点绝望。
过雪告诉他:“哥哥,我是过雪。”
岑倚风似乎有点激动,整个人颤栗得厉害,过雪以为他在生气,生气她会出现,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这种想法错了,他的眼神渐渐转变成一种哀哀欲绝,他从来没有这样子看过她,竟让人觉得,他会随时哭出来似的,衬着那张削瘦的脸,看得过雪心里都一阵难受。
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修长白皙,但很瘦,骨节突出,过雪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刚放进他的掌心里,就被死死地、死死地握住,明明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居然能如此握着她的手,挣都挣不开。
41相思难回避2
恰好绯鲽进来;见此情景,面露欣喜道:“公子爷醒了。”
但岑倚风置若罔闻;甚至连眼珠子都不往她那里转一下,始终握着过雪的手,过雪觉得尴尬;尝试着往回抽动下胳膊;但岑倚风就是握着不撒手。
绯鲽瞧她脸都红了;心中暗笑不提,只道:“药已经温好了。”因过雪现在不方便,她又讲,“我来喂公子爷好了。”
她坐下来;丫鬟一旁端着药碗,绯鲽转动调羹;吹了吹银匙里的药汁,动作轻而慢地递到岑倚风唇边:“公子爷,该吃药了。”
岑倚风抿着唇,不张口。
绯鲽一瞅他又是这个样子,不由得心急,连哄带劝:“公子爷,大夫说了,您得按时吃药,否则身子一直这样熬着,可是受不住的啊。”
她求助一般望向过雪,过雪明意,轻声细语道:“哥哥,你正病着呢,现在吃药好不好?”
岑倚风只是看着她,痴痴地,眼中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再也看不到其它。
绯鲽见状,将匙子往他嘴里塞了塞,没料到竟把他的唇齿撬开了,这下欣喜不已,赶紧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浓浓的药汁顺着嘴角滑落,她便以帕子替他拭去,岑倚风变得很听话,绯鲽喂几口他就喝几口,以前哪怕一小匙他都不肯咽,如今整整的一碗汤药却都被他喝了下去,绯鲽如释重负似的,长出一口气,而岑倚风一边喝一边用眼睛望着过雪,自始至终不曾移开,死不瞑目一般。
绯鲽笑吟吟地起身,将这份重责交托到过雪身上:“二小姐夜里受累,就有劳二小姐照看公子爷了。”
过雪瞠目结舌,不等她开口,绯鲽已经领着丫鬟离去了。
屋内只余下两个人,过雪一转头,便接触上岑倚风的目光,其实他烧得这么重,连呼吸都成为一件费力的事,或许此刻他的视线已经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就是不肯阖眼,好像一阖上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过雪用腾出的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仍旧很烫,如同小小的火苗沿着手掌蔓延,直直烫到心坎里去,她声音不由自主放得轻柔,像夜莺啼啼哝哝哄着巢穴中的雏鸟:“哥哥,睡吧”见岑倚风还盯着她,只好又补充句,“我不走的,今夜我一直留在这里。”
岑倚风睫毛微微颤动,终于闭上眼睛。
过雪发现他即使睡着了,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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