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3/4 页)
不可不谓大开眼界。
真真所谓是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昨夜的经历,当他瞧见同样游侠儿打扮,瞧着甚至比杜衡更离经叛道的陆离时,也不似往日那般鼻孔朝天了,恭恭敬敬给通报了进去。
穆清见到陆离的时候,这厮正提着两坛酒,立在庭中若有所思地瞧着点在枝桠上的红梅,连她走近都未察觉。
“先生莫不是来寻将军喝酒的?将军现下应在衙署。”因知晓陆离生性不羁,是以穆清也并未与他寒暄,直接拿捏着他手中的两坛酒戏谑道。
陆离闻言却是朝她敛衣行李:“见过夫人,小生此行不为寻侯爷。”陆离从怀里掏出一本薄册,递给穆清。穆清顺手接过,眼风一瞟,竟是《江海凝光曲》舞谱。
这舞谱,此时难道不应该躺在东苑案上么?怎在陆离手上?
“侯爷昨夜将这舞谱送到小生这儿,命小生查验此中是否淬毒。小生验过了,无毒无害,是以来府上物归原主。只是这薄册的年岁久了些,翻阅时容易起尘,还望夫人多加留心。”
原是宋修远认定杜衡与厉承乃一丘之貉,唯恐借舞谱之机再对穆清有所图谋,便连夜命林俨将舞谱送至陆离的醉园,他本想着以陆离的本事,一夜的时间足矣,在穆清晨起前便将舞谱送回,没想今早上朝时陆离都未传来任何消息。
陆离的本事自然不是假的,虽然不知宋修远意欲作甚,但是瞪着眼珠子不到卯时还是将事情解决了。
他前前后后又将那折腾了他一晚上的舞谱翻了不下十次,突然悟了:蜀女好舞,看那穆清公主体态婀娜,应也是个中翘楚;宋修远那小子,莫不是在讨夫人欢心?只他不知从何处寻来了这不靠谱的舞谱,竟生生折磨了他一晚上。
他陆离何时帮人做过这等便宜事?便思忖着等到日上中天了,才怀揣着舞谱亲上侯府,也好叫侯府夫人知晓,这份舞谱,不全是宋修远一人之功。
实则陆离此行也怀了些私心。穆清捧着舞谱,还未从中绕过神来,那厢陆离又续道:“前些日子小生得了些上好的花雕,听闻夫人与柳娘子交好,烦请夫人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两坛子酒献与她。”
穆清又从陆离手中接过那两坛花雕,正琢磨是否应同陆离再寒暄两句,陆离蓦地便告辞了。陆离这厮的行事太过跳脱,穆清回想着他今日自进府门便怅然若失的模样,想了想柳微瑕,又想了想姜怀瑾,忽然觉着,这手上的两坛花雕,恐又是个大山芋。
***************
穆清命人将两坛子的花雕存好,提溜着舞谱便回了东苑。舞谱是阿兄给她的,自然不会淬毒,但是宋修远却不知杜衡同她的关系,他将舞谱送到醉园……是否意味着他对阿兄起疑了?
至于杜衡。。。。。。阿兄来寻她,绝非递舞谱这么简单。
穆清心底重重地跳了下,她急忙伸手来来回回翻阅起面前的舞谱来。
阿兄可是会在舞谱上做什么标识,传话给她?杜衡好书画,擅摹本,穆清相信凭他的本事,绝对能够在薄册中作出一些陆离识不出来的信息。
九岁那年,青徽子将《江海凝光曲》舞谱传给了她。自此后的四五年间,她为了练成其中的剑舞,通晓个中情绪,前前后后将这本薄册翻阅了不下数百次,早已将其中内容烂熟于心。到后来,她甚至连哪一面的那个角落里滴了颗墨,都记得清清楚楚。
穆清细细浏览着舞谱,却没有发觉一丝一毫杜衡添上去的痕迹。
莫非是她会错了意,阿兄真只是来送还她落于马车上的舞谱的?可她被宋修远救回那日,杜衡分明还执意要带她回华蓥。
他难道要强行将自己从镇威侯府里带出去不成?
穆清叹了口气,若是能直接同杜衡说上话,便不会有这般多的猜忌了。
只是有了昨夜宋修远的话,穆清只恐她这时候再去杜衡的院子,徒惹非议,便能坐在案前瞪着面前的薄册。
正犹疑着,却听下人道宋修远回府,径直去了杜衡那处,穆清的一颗心似跳出了嗓子眼。青衿见她面色不佳,倒了杯茶递给她:“公主看着面色不善,可是累着了?”
穆清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瞧着青衿天真耿切的模样,问道:“你觉着将军去那游侠儿处,所为何事?”
“侯爷的言行,婢子不敢揣测。”青衿想了想,又道,“不过那游侠儿既然留宿于此,便算是客,侯爷身为侯府当家,自然是去尽地主之谊的。”
听着青衿糯糯的回应,穆清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