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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这家酒肆,是我同柳微瑕名下的产业。柳微瑕是柳太尉府上的千金小姐,她每隔七八日便要来送酒方子;只如今,她已三十七日未现身,我猜想夫人今日来此,定与她相关。”
眼前人神色一片真挚,言语得体,亦不像胡诌之语。穆清猜想这“夏瑾”多半是四皇子在民间所用之名。
虽已信了夏瑾便是姜怀瑾,姜怀瑾便是夏瑾,只是姜怀瑾怎么就成了夏瑾,还同柳微瑕一道开了酒肆?
但是有些事情,多说多错。纵然好奇,既然四皇子不说,穆清亦不便多问。
收回心思,穆清从怀中拿出柳微瑕的发梳,解释道:“先前中秋宴上发生了一些事,柳娘子恐回府后陆夫人不肯再放她出来,便托妾将这玉梳转交于殿下。”
姜怀瑾接过发梳,眼底浮现出一抹欣喜,问道:“她可还同夫人说了什么?”
穆清摇了摇头:“她只怕殿下没有她的酒方子心急,这才托妾来传信。又道殿下见了这发梳便什么都知晓了。”
“如此,有劳夫人。”
穆清见姜怀瑾神色讳莫,方才的欣喜已然消褪,又想起离中秋宴已过了两月,心中无奈,欠身赔礼道:“今日听殿下所言,只怕她果真被拘在府里了。妾前阵子身子不大好,实在没力气出府,却无端叫殿下苦等了这般多的时日,还望殿下海涵。”
姜怀瑾微微摩挲着发梳上的木槿棱花暗纹,道:“夫人不必多礼。我还想问夫人讨个人情,柳娘子性子良善纯真,暂且不要让她知晓我是姜怀瑾。皇城之外,也请夫人莫要多礼,我还想继续在这儿做生意呢。”
穆清抬头,瞧姜怀瑾神色磊落,微加思索,道:“好。”
想到姜怀瑾同柳微瑕,两个身份尊贵的人物,皆用心掩了自个儿身份,跑来西市开酒肆,穆清觉得好笑又疑惑。
夏瑾瞧见穆清眸子里的清光,一时无言。
四周静谧,只有铺内的小厮不停地转身,偷瞄着院内的情形。
姜怀瑾遂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夫人既然来了,何不赏脸喝口薄酒?”
穆清自知酒量浅薄,又有月前中秋宴上被人戏耍喝酒至病了大半个月的经历,哪还敢独自在外沾酒,忙道:“多谢殿……夏先生。”想着出府也有些时辰了,又道:“玉梳既已送到,穆清这便回去了。”
夏瑾自然不知道穆清内心的弯弯道道,只是猜以柳微瑕的性子,中秋宴上只怕灌了她不少酒,将她灌怕了,遂笑道:“请便。”又吩咐小厮打两坛酒送给穆清。
那小厮见穆清是柳微瑕的远房阿姐,又与夏先生较好,便笑嘻嘻地搬了两坛邀月酌到马车上。
穆清心中不欲与皇家牵扯太多人情往来,见状便往小厮手中塞了些银钱,又对姜怀瑾道:“先生盛情,却之不恭。只是无功不受禄,方才先生道想在此处做生意,穆清自然也不会凭白喝了泉茂酒肆的佳酿,破了商家规矩。这些银钱还请先生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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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肆,从院内飘逸出的酒香却仍是浓浓不散。穆清有些贪恋这浓郁酒香,便弃了马车,与青衿一道慢悠悠地走在巷内。
穆清在镇威侯府内做了小半年的侯夫人,此番看到巷内的烟火气息,恍然间似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便刻意放缓了步子,多逗留了一番。
陌柳巷居于西市一隅,待穆清拐出西市的时候已是辰时三刻。西市离郢城主道玄武街尚有些距离,今日却隐约能听到东面玄武街处传来的人语声。
穆清压了许久的性子仿佛被远处的热闹唤醒,领着青衿便要往玄武街去。青衿却有些急了,忙道:“再不回府海棠姑姑便该发觉了。若是被旁人识破了身份便不好了。”
穆清佯怒:“海棠那儿青衣自会交待,且你以为这满大街的人长了眼睛只为往他人脸上瞟?”
“公主好看,盯着公主的人自然就多了。”青衿小声回应。
“人都出府了,唤我娘子便好。”穆清往青衿脑门上敲了敲,“左右回府都绕不开玄武街,何不趁此时机前去凑个热闹?”
“娘子身子金贵,玄武街离此处尚有些距离,这般走去恐累着娘子。”
“都是海棠太过小题大做。我何时这般娇贵了?”穆清无奈笑道,“我今日便是用这双脚走回侯府,又有何不可?”
青衿到底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生性活泼爱热闹,见穆清执意如此,很快便将海棠抛之脑后,颠颠地跟着穆清循着人语声向玄武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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