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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待了十几年,若说主院里头的丫头小厮被罚到外院做事,也见过不少回,但怪就怪在这一回竟连海棠姑姑也波及了。
莫非。。。。。。曲江池里真的有水鬼?
“唉,贵人们的心事当真是参不透哟。。。。。。”嘴里叹着,仆妇提着水盆,转身拐过中堂。她原本垂首看着泥地,却不想这时一双霜色绣鞋映入眼帘。
仆妇顺势抬头,看清面前的人后,忽然大惊:“青衿娘子!”转瞬又想起方才自己与小丫头嚼的舌根子,心里大骇。
对于青衿眼下的处境,府里人大抵都心知肚明。虽被夫人赶到了外院,但她到底是从蜀国跟着陪嫁过来的大丫头,不会一辈子都窝在外院做粗使杂务,她被夫人召回东苑,不过是迟早的事。因着这一层关系,青衿在一众仆役心中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青衿着了次等下人的粗布衣衫,手上还拿着无处安放的笤帚,一双眸子里含着水光和讶异,喝道:“你们这些刁奴,竟敢在背地里腹诽主子?”
中年仆妇浑身抖了一抖,将头埋得更低了,嘴里不停念叨:“婢子再不敢了,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罢,不及青衿反应,逃也似地离开了。
当日晚些时候,青衿便在东苑外拦下了宋修远,抹着眼泪将晌午在中堂外头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还愤愤道那些仆役们惯爱嚼舌根,前次穆清被捋去便传言她失贞,今次落水又道她被水鬼俯身。
宋修远闻言,略微思索,皱着眉将她唤到了书房。
实则他回府的这三日,亦感到了穆清的不对头,但若细细思量,又觉得自己委实有些多虑。且大夫亦言穆清突遭变故,难免情绪波动。
他细细问青衿了穆清落水那日的始末,青衿亦捡着她知晓的答了。
“对了,夫人感染风寒,为何不按照以往的习惯请陆先生?”宋修远沉声问道。陆离从前为穆清整治过几次,对她的身子状况较为熟识,论理,阖该请他才是。
青衿躬身行礼,回道:“起初是请过的,但是夫人落水后受惊,不知为何见了陆先生便歇斯底里,海棠姑姑无奈之下便请了李大夫。”
宋修远颔首:“无事了,你先回去吧。你说的事我会处理。”
他将身子倚在书案上,双手向后托着书案,仰面看着屋脊。
青衿所言宛若给了他一剂猛药。
水鬼附身,所以换了性情变了个人?
与其说穆清情绪波动,倒不如说她瞧着像是变了个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脸还是那张脸,但这几日穆清娴静又守礼的模样,与从前那个小事大大咧咧大事淡然自若的女子大相径庭。
甚至,她望向他的那双眸子里,再也没有流转的羞怯与欢喜,反之却是一股掩藏不住的惶然与克制,像是初嫁的她,第一回见到他,畏惧他,疏离而淡漠。
有没有可能,此时在东苑里的这一个,根本不是穆清?
宋修远一下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但是转瞬,他的脑中又回想起了无数片段。眼下还好好待在东苑里伺候的丫头只剩青衣。若现在的这一位真的是假的,那么数月前青衣向他献忠的行径便说得通了。因她从不忠于从前的那个穆清。
至于面对陆离的歇斯底里。。。。。。陆离从前整治过穆清,只要搭脉,便能够通过脉象辨别现在的穆清与从前的穆清是两个人。
宋修远闭眸,深吸口气,缓缓呼出。
他回到了东苑正房。
穆清正坐在窗下绣着帕子,桌案上是摊开的《江海凝光曲》舞谱。听闻响声,她回过身来,起身比着夫妻相见之礼对着宋修远躬身一福。
宋修远心底一跳。他还记着,去岁凯旋归府的那个晚上,穆清欲对他行礼,被他出手制止了。自那以后,穆清私下对着他时,再也没有行过礼。
掀袍坐下,捏起桌案上的舞谱,宋修远随意地翻了翻,开口问道:“五月离京的前夜,夫人应承了我,待我归府后便为我跳一曲,不知夫人何时兑现此言?”
穆清垂眸看向宋修远手中的舞谱,眼眸略有些闪烁,糯糯应道:“妾身子尚未大好。。。。。。日后定只为夫君一人跳一曲江海凝光。”
“啪!”宋修远重重放下舞谱,抬眸盯着面前的女子。
“我记着夫人不喜刺绣,平日里的消遣只是编纂舞谱。数月不见,夫人竟改了性?”
女子脚底微微踉跄。
“你下的功夫不浅,只可惜小瞧了我与夫人的牵绊,露出的破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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