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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一更里熬到五更长,寡妇的日子最凄凉,空空的棉被没人暖……”
堂堂长公主还唱坊间的通俗乐曲,奉命看守城门拦截太子的窦婴听得头疼,不耐烦地挥手放行。
担心事出有变,长公主府遭疑,刘彻很快就从长公主府的车驾上遛了下来,后来才得知窦太后果然派人截住车驾检查。
去平阳侯府的路上,刘彻感慨颇多,几乎认不出这是繁华热闹的长安城。
国丧全城缟素,行人不多,即便有也是埋头前行,步履匆匆,看也不敢看周围巡逻的士兵。满目都是肃杀与凄清。
东方朔似乎明白他的心情,即使随时有被捉的危险,却没有催促,步履不慌不忙。
平阳侯府的门僮认得昨天来的算卦先生,立刻进去通报。
平阳公主将他们迎进门,脸上一片喜意:“你终于回来了,与你随行的那帮小家伙呢?”
“当时情况危急,他们留在厌次了。”
“那你遇到你姐夫了吗?”
刘彻想起那个策马疾驰被无边夜色吞噬的背影,不由低声道:“嗯。”
“他也留在厌次了?太好了,我就怕他赶不上。你也知道你姐夫是个慢性子,为了这事我们不知道抬了多少次杠……其实他一出门,我就后悔了,生怕他耽误了你们的大事……”
“他没耽误。”
“是吗?这就好、”平阳公主又唠叨地说了几句,招待东方朔坐下。“这位先生假扮神卦,说你姐夫已遭不测,一开始我还真被吓到了,后来听他说是来给你送信的,我才放下心来。”
“姐……”
看清楚刘彻苍白的脸色,平阳公主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也是个聪慧无比的人物,仅从蛛丝马迹就判断出刘启病危大汉将有大变,立刻从刘彻与东方朔欲言又止的表情中了解到了真相。
“……他回不来了,是不是?”
姐弟相拥,却是谁也没有哭。
“姐夫是替我死的。”
“我要给他报仇。”
“我一定会是大汉天子。”
两人答非所问,却句句透着无尽的悲怆与坚定。
东方朔听明白了刘彻最后那句话,无关野心,只道是承诺。
注:历史上卫青生母是平阳侯府帮佣,卫青长大离开生父后便回到平阳侯府当骑奴,生年不可考,文中纯属虚构,特此声明。
作者有话要说:卫帅有待养成
第四十六章 置之死地
大概刘家传承的血脉里有种天生的凉薄,没过多久,刘彻便能苦中作乐地对平阳公主玩笑。
“姐姐,待我日后登基,必然赔给你一个姐夫。”
一开始平阳公主还哭笑不得,也许因为局势紧张无暇伤怀,也许报仇心切压抑住了悲哀,伤痛的表情竟也淡了许多,后来再听到这种话,斜睨他一眼:“和小时候一样,泥猴儿似的,没个正形。”
东方朔当起了平阳侯府的门客,每天都出门走街串巷地忽悠。
虽然是国丧,生意冷清,但也不是死了皇帝,所有店铺都关门所有生意都歇业所有臣民都要以泪洗面。
最初传下来的礼法要求臣下服“斩衰”三年,这是古代五种丧服制中最长的一种,子服父丧,就必须遵照这一礼制,三年之内不应考、不做官、不婚娶,基本上就是明明属于小资阶级的经济水平,生活质量却偏偏不能超过温饱线的那种。不过,这样严苛的礼仪对于国家这部很好很强大的机器来说显然是不适合的,如果大小官员在那么久的时间里无所事事,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张嘴嗷嗷待哺。
礼法的根本,在于以孝治天下,从权变通无可非议。从仁孝的汉文帝开始,守丧的礼仪就宽松了许多,三年的时间缩为短短的三十六日,民间就是不娱乐,不嫁娶,避开喜庆的颜色,做些表面功夫,稍作哀伤就行了。
所以,尽管街上气氛紧张,店铺照开,买卖照做。
再加上新君久久不见,人心不定,没站队的想问问老天到底该帮谁,站了队的想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所以,东方朔的生意异常兴旺。他还是坚持,每日三卦。
求神问卜的没能从东方朔口中套出老天的消息,倒是被东方朔探出不少内幕。
“大多数臣子还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一来,当初立太子,是率文武百官于宗庙祭祀,昭告天下,谁都知道未来的储君是刘彻,而先帝生前并没有明确表示废了太子,就算要废,也得按照当初立储时的规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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