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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还是被搬进了十四殿,以男子之身得嫔妃待遇。他没去想这是不是司马逸的决定,只看到自己在这宫里的路已经彻底断绝。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知道,死亡将是他唯一愿意去走的路。他的心完全平静了下来。
仍是会去想金益给的那粒药丸,但他不知道三天的假死后能否得到真正的生机。他无人可以靠恃,便只能搏天命,而三天,太短。
奢华的凤凰殿因为李章的沉默而静寂,时时有人送来各色精巧玩意,他在发现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后,便不再多看一眼。他长久地沉思着,考量结束生命与假死挣命的各种可能,甚至想过借用白启的短剑,却到底,不想因此而连累他。
没人告诉他外面的战事已经结束,他也不心急,就像从前每一次对阵时一样,专注耐心地等待机会,只不过当初全为求生,如今则更像求死,而他因为心意已决,反不再因此而自怜自伤。他安然享受着久违的热水浴,精细的饮食,只是不肯再接近人,不愿与这里的人世多一点牵扯。
再见到风瑜李章很意外,而风瑜眼中的疯狂让他隐隐有了希冀。
风瑜有些憔悴,花朵一般的面容隐约暗沉,却笑得依然风姿婉约。他恭谨地请李章选衣料,瞟一眼紧张戒备的搴芳,不无妒忌地说:“这是益州新进的蜀锦。据说还是为司马遥做龙袍用的,统共就进了两匹,皇上都让下官拿来了。李公子仔细挑一匹,下官好去让人赶工缝了。”
李章盯着风瑜,问:“益州?讨逆,结束了?”
风瑜诧异:“李公子竟不知道?皇上前日太庙祭灵,殿前封赏,连凌峰……都得死后哀荣!”
说到此处,风瑜忍不住咬牙切齿,恨道:“凌云聪这个两面三刀的,卖了皇上又卖哀帝,竟还得如此恩遇,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
搴芳忍不住假咳了一声。风瑜醒觉,婉转解释道:“这凌云聪便是骗了你家公子误放了司马遥的。下官是替公子不值。”
搴芳恍然,同情地看向李章,李章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客气地请搴芳替风瑜斟杯茶来。搴芳笑着答应了,出门而去。
李章直奔主题地看着风瑜:“说吧,你想做什么?”
风瑜笑得抚媚,眼神却冷得似冰:“我想要你死,你会依么?”
李章不答,只向他伸出手去。
风瑜一愣,冷冷不屑地说:“想拿了证据向皇上告发么?我可没有这么笨!”
“那你打算怎么做?买通这的人下毒?还是买个刺客进来刺杀?你不觉得这些都不如直接找我更可靠么?”
李章平和地和他商讨着,像是讨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风瑜拼命地咬着嘴唇,反反复复地打量李章,想找出他隐藏起来的真实想法。李章坦然不惧地任他打量,清白的眼里波澜不惊。
风瑜终于不确定地小声问:“你……你竟然想死?”
李章语带嘲笑:“你以为呢?”
风瑜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为何?你如今,便是要高官封爵,皇上也会依从的吧!”
“我要那些作甚?”
“那你要什么?!”风瑜忍不住低低地吼了出来。
李章静静地看着他:“我要离开。”
“你!疯了!你们,都疯了!”
李章冷冷地看向窗外:“疯的是他不是我。”
搴芳捧着茶进来时,正看见风瑜面无人色地奔逃而去。她皱眉看向李章,李章仍是那副淡漠的表情,那份好奇就没能问出声来。
她当初和重华殿中的人尽数被太皇太后贬去了浣衣局和净房司,驱妖一事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因同时犯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忌讳,过后基本已成为宫中的禁忌,作为不曾亲见的他们来说,更与个传说无异。因此,当他们重新见到这个有些传奇色彩的主人时,都带着本能的敬畏和小心。
搴芳有些同情风瑜,自己这主人的冰山功夫非比寻常,住进来这么久依然没人能近得他的身,洗沐、穿衣、结发一概自己动手,初来时连衣裳都要自己洗,吓得她领着众人跪了一地,才好歹打消了他这个念头。皇上每日里细细盘问,她只说了句不爱说话不肯出门,皇上就阴了脸,叫她如何还敢把别的事情一一说出!偏偏皇上还问得事无巨细,吓得她每回都得反复想好了才敢过去回话。于是不想惹麻烦的她,就没把风瑜这事向司马逸提起。
十多日后,已是小年。宫里忙碌非常,凤凰殿里更是人进人出,不断搬进新折的梅枝,沁香的水仙,还有碗口大的茶花,将一座冷寂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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