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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没上课,二班却已经十分安静了。
原因无他,班主任坐在讲台上呢。
班主任是个外表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个儿高,一米八三,在隶属南方的岱安,绝对是人群中打眼儿的存在。
他大名周志忠,人送外号老牛,因为他又黑又壮,还有个牛鼻子。
他虽然看起来凶,但是脾气还是蛮好的,粗犷的外表里藏着一颗细腻的心,上课的时候还动不动给他们念一首他写给他夫人的情诗。
迟晚晚看见他更亲切了,因为这个老师帮了他不少。
她和余竹杳回了座位,拿出了语文课本,等着上课。
“我怎么就看见有人在收拾东西了,这不是还有两节课呢,这么着急着回家啊?”
周志忠如小山一般的坐在座位上,悠悠然的喝了一口茶说道。
下面收拾东西的同学动作一顿,不敢再动了。
岱安一中高一和高二都是每周上六天课,星期六下午放学回家,星期天下午回来上晚自习,高三则只有周日下午半天的假。
迟晚晚听他这么说,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也就是说今天没晚自习,放学后她就可以回家了。
迟晚晚的神色冷了些,幽幽的看着桌上放着的书本,眼里带着冷沉的光。
回家就能看见那个女人了,她的继母,那个将她推向不幸深渊的始作俑者。
迟晚晚不知道她和陈含巧有什么仇,至于让她做出那种违法犯罪的事儿,要把她卖去山里。
在她死后那段时间她反复的想,怎么也想不通,虽然陈含巧总是明里暗里的挤兑她,在外面装成不容易的慈母,在内里不停地贬低刁难她,但她们之间的仇也不至于到陈含巧一定要把她除掉的地步。
而且她家也不算有钱,迟天鹏就是个卖五金的,也没中大奖,身体也好着呢,陈含巧还怕她几十年后去分家产?
思来想去,能说得通的也只有陈含巧这个人就是这么的恶毒,一定要毁了她的一生。
她绝对不会轻易的原谅她。
一只手忽然在她眼前晃了晃,迟晚晚眨了眨眼回神,有些疑惑的看着余竹杳,小声地问她:“怎么啦?”
“快上课了,走什么神。”
余竹杳看了一眼她捏着笔杆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皱眉。
迟晚晚这一下午都怪怪的,感觉不太对劲,刚刚她都快把手里的笔给捏断了,而且她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上课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老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浑厚的声音让大家翻到上节课所学的地方。
迟晚晚翻开了语文课本,看见了她写在第一页的诗句,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诗。
刘长卿的《送灵澈上人》。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
小学的时候她看见就喜欢上了,不是因为诗的含义,仅仅就是因为那句‘杳杳钟声晚’。
余竹杳终身都是归迟晚晚的。
她高兴了很久,直至后来才知道,这是一首送别诗。
可她仍然喜欢它,固执的用自己的定义去解读它,可原来她们上一世的命运,竟然是诗的尾联。
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上次我们讲了《师说》的前半段,现在讲后半段,还是老规矩,先通读一遍。”
老班一边调ppt一边头也不抬的说,同学们自发朗诵起来。
迟晚晚语文一向不错,在高中的时候语文成绩就是拔尖的,可惜语文拉不了大分,所以她的成绩也一直处于中游,偶尔还会因为数学和英语发挥不好而处于中下游。
装在脑袋里没忘掉的知识哪怕过了很久,再次回想起来也不陌生。
迟晚晚看着书本,跟着同学们一起大声的读。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好似过往的所有烦恼岁月,都一并湮灭在这朗朗读书声中。
语文课对于迟晚晚来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间,两节课就过去了。
外面的大雨早在不知不觉中停了,周志忠老生常谈的说了几句注意安全和明天晚自习不要迟到的话,夹着书本和教案离开了教室。
同学们收拾东西的速度有快有慢,有人在老班刚走就冲了出去,劳动委员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