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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见到施然时,吴书杰的心漏跳了半拍,这一年来,施然变化很大,或者准确来说,是神采大不如前了,施然眼眸中的光泽正如青烟般一缕缕散去,皮肤越发白皙如雪,整个人瘦了也不只一圈,远远望去,犹如一支渐渐枯萎的白莲,吴书杰只能想到用“孱弱”来形容施然。吴书杰问施然这一年来他发生了什么事,施然只是摇头,面容一如既往的恬静,吴书杰明白了为什么许久都没有施然的消息,他想,施然一定是大病了一场,明明去年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年竟成了这副模样。施然现在这样子,让吴书杰既不忍又不敢看他,施然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沙哑了,更让吴书杰想不到的,是施然居然住进了医院,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这一消息犹如一道霹雳般把吴书杰批了个正着,他完全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施然身上。
“阿然,你和我开玩笑的吧?”
“阿杰,我也希望医院的医生是在和我开玩笑,可事实上不是,这是属于我的命运,我必须接受。”
施然告诉吴书杰说,他生病是因为身体各个器官都衰竭,这种病从他一出生就伴随着他,当年,医生说他活不下来,让父母早早作好心理准备,父母不信,他们不相信施然与这个世界无缘,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儿子,施然在父母的精心照料下,长到了七岁。再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施然能活到七岁已经是个奇迹了,施然父母想,儿子能活到七岁,就一定能活到七十岁,但医生却说,施然能活到七岁固然好,但活不过十七岁,父母笑笑,不予理会。在父母的陪伴下,施然度过了他的十七岁,他和父母都不相信他会短命,只要他足够坚强足够勇敢,未尝不会有更长的生命。施然从小体质弱,上学上到初中便辍学在家,帮助父母打理花店,他没有过多的与人接触,闲时不过与花草为友,与书本为伴,没有什么十分要好的朋友,却遇到了知己吴书杰。施然想,一生能有吴书杰这样一个朋友,算是此生无憾了。
施然也以为自己能在凡花公园看一辈子的繁花,但是在他二十三岁这一年,他感到身体大不如前,他消瘦了许多,走路也渐不能稳,声音日益嘶哑,头脑昏昏沉沉,时常晕倒,父母带他到医院看医生,医生说他时日无多,要提早做好准备,父母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们认为儿子能熬过二十三年,就一定会再熬过十年八年的,他们让施然住医院,请求大夫为施然治疗,他们就这一个儿子,不能失去他,医生只说尽力。经过治疗后,施然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施然知道自己情况不好,也没有自暴自弃,相反,他比从前更乐观,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每一天,他为什么会器官衰竭他不知道,但他感激上苍让他存在了二十三年,如果没有这二十三年,他不知要错失多少人间的美好,少看多少人间的风景,他有遗憾有不舍,但对于这个世界,他唯独没有怨恨,他所眷恋的、追求的,都曾牢牢的烙印在他心间。
“如果注定留不住,那不如干脆放手,这样,痛苦就少些。”施然说道。
吴书杰说道:“阿然,我不许你这么消极的对待生命,要勇敢,懂吗?我认识的你,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施然说道:“生命是否长久,与一个人是否懦弱没有关系,铁剑虽然锋利,可在泥土中埋久了,也会生锈,梅花纤弱,却有傲骨在身,只是无缘之事,万万强求不得。”
吴书杰说道:“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你说了,你一定要像梅花那样,有铮铮傲骨,我最看不得你现在这样子了!”
施然说道:“你可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好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我们唯有顺其自然,方能自在。”
施然说完,感到胸口一阵发闷,头晕眼花,吴书杰刚要与施然争论,施然就轰然倒地,吴书杰担心且惊讶,匆忙打了出租车,把施然送到了他所在的医院。经过抢救,施然暂时无恙,看着昏迷的施然,吴书杰心情无比的沉重,难道,他的朋友真的要这么离开么?
夜晚,吴书杰久久难眠,他心绪不宁,他把佛珠握在手里,打算让佛珠帮他安一安心神,越转佛珠却越心烦气躁,他回忆了与施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忍施然就这么离开,他要想办法帮助施然康复,吴书杰玩手机游戏已经把手机电量耗尽了,他刚想给手机充电,可偏偏不凑巧,这时停电了,吴书杰无奈,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黑夜,没有了灯光的氤氲,吴书杰的心渐渐沉了下来,眼睛也慢慢疲乏了,不多时,吴书杰就闭上了双眼,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