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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严重。虽然自觉问心无愧,但京城到底不比阳虚,人地生疏,孤立无助,只怕要洗雪冤枉,不是件容易的事。再想到千里迢迢,押解上京,而狱吏的狰狞面目,此时已隐约可以窥见,一路上难保不受欺凌。士可杀不可辱,不说将来判罪,就是这眼前的拘系,已令人难堪。想到这里,才感觉到没有生一个儿子,真是恨事。否则,有个亲人,一路照应,替得手脚,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心事如潮,神思恍惚,自然就忘了答话。杨宽好生不悦,大声催问:“你有话倒是说呀!”
“喔!”淳于意惊醒过来,定一定神才想起堂上问的是什么话,略一思索,很快想起:“别无其他请求。只所生五女,身边只有一个,四个出嫁在外,恳求恩典,能见一面。”
“这也是人之常情。”内史说了这一句,转脸向着杨宽,“当然,这要请你裁决。”
内史这样表示尊重职权,杨宽自然不能不卖一个面子,于是点点头向下问道:“你那四个出嫁的女儿,什么时候才得来?”
“都嫁在邻近各县。是两三天的途程。”
“好吧!我给你三天。今天是甲子日,明天乙丑日,后天丙寅,准丁卯上午起解,你的亲属可以在这行馆门口跟你见一面”
“是。多谢曹椽。”淳于意弯下腰去,叩了一个头。
看一看内史,杨宽吩咐一声:“收押吧!”
六名狱吏,齐声答应,有意暴喝,震得堂中如打了一个霹雳,把淳于意吓得一哆嗦,惊魂未定,又听珰啷一响,两样铁器抛在他的面前,一样叫“钳”,枷颈用的;一样叫“钅大”,用来锁住双足。
“且慢!”内史大声一喊,转脸向杨宽陪着笑说:“我有句话,足下可肯见纳?”
“请说。”
“我曾说过,淳于意是个知法的人,决无逃亡之虞,似乎不必‘械系’。”
杨宽沉吟了一会,总算又卖了他一个面子,向属吏说道:“既有内史担保,犯人在阳虚不虞逃亡,那就‘颂系’吧!”
“颂系”是不用“钳”、“钅大”来枷颈足,散拘在狱内——一个临时的监狱,已经布置好了,就在行馆后面,原来堆置柴薪的空屋内。
也是由于内史的照应,这所临时布置的监狱,除了照例犯人不得享用的坐席以外,必要的动用物品,大致齐全,房屋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淳于意一向自奉甚俭,习于朴素,所以能有这样一个地方安身,已经颇感满意。
但是,狱卒的脸嘴,却难看得很,绷紧了脸,总是斜着眼看人。淳于意原就想过了的,身入囹圄,受人管束,少不得低声下气,委屈自己,来博取平安二字。所以一到居内,先在下方伏身向那两个狱吏问道:“两公尊姓?”
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开出口来是嘶哑的豺声:“我姓吴,人称‘无义’。”他歪一歪嘴,介绍另一个高身材的:“他姓艾,有名的‘爱钱’。”
这是在暗示,也是在威胁了,淳于意自然懂得,但却无钱可以孝敬,只好这样笑着说:“吴公在说笑话了!”
“你听听,”吴义向艾全使个眼色:“说我们在说笑话!好笑不?”
“哼!”艾全冷笑道:“离了阳虚,他就知道不好笑了。”
“管他阳虚不阳虚!国有国法,来,先换了衣服再说。”
说着,吴义取起一个包袱,随手一抛,落在淳于意面前。打开一看,不觉伤心落泪——那是一套赭色的囚衣。清白家风,一生名誉,等穿上这套衣服,就都算完了。
看这光景,想不穿也决不可。淳于意咬牙,脱掉自己的大布韫袍,拈起国衣,正待上身,只听得吴义喊道:“慢来、慢来!”说着,走上前来,伸开双手来搜他的身体。
这也是例有的规矩,用意是要搜一搜身上可曾藏着凶器?若有私财,顺手掏摸了去,当然也不在话下。可是淳于意却会错了意,慌忙伸一只手捏住了贴身所穿的那件汗襦的衣角。
这个动作哪逃得过吴义的眼睛,凸出了眼珠,大声喝道:“把手拿开!”
淳于意手松得慢了些,吴义立刻就是狠狠一掌,顺手一捏衣角,其中果然藏着东西。于是使劲一扯,扯破了汗襦,落下一个小包,捡起打开,看一看,闻一闻,顿时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艾全问说。
“你看,”吴义把那包药末,托在掌中,伸了给艾全看。
凡是狱吏,都识得毒药,艾全失声惊呼:“这不是‘狼毒’与‘草乌’吗?”
“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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