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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是常有的事。但那些想念,总是替他带来有趣的回忆和兴奋的期待,只觉得充实满足,从不知离愁别绪。而此刻不过咫尺之间的隔离,一颗心倒像被谁剜空了似的,惶惶然无所凭依,好不难受,这是什么原因呢?
他想不明白,而且也不能整顿全神去细想,唯一的一个忽来忽去、不时浮现的念头,就是再看一看缇萦。
“我好傻!”他忽然自语。为何不过去看呢?一念省悟,脚下随即移动,直到看见缇萦的影子,方才停住。
索性大大方方走到窗外去看,倒又好了。这样远远站着张望,又惹缇萦不悦,“你看!”她微侧脸,看看卫媪,“总是这鬼鬼祟祟的样子!”
卫媪抬眼去看,视线正好与朱文相接。这一下他自己也发觉了,如此窥视,甚不得体,便走到窗前,找了句话说:“快些吧!打了尖好早早赶路。”
卫媪没有开口,缇萦问道:“你就是有这么一句话说?”
“对了!特为来催你们快些。”
“还有别的话没有?”
“没有了。”
“好了,话说过了,你走吧!”
朱文一愣,看着缇萦毫无表情的脸,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卫媪忍不住好笑。“我看是变了!”她推了推缇萦说:“我说句公道话,你也别太欺负阿文!”
“谁叫他从前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来的?”朱文大声分辩。“你不能随便冤枉我!”
看他那着急的神气,缇萦心中满足而得意,回眸一笑,不再作声。
这是妙花初放的风情。缇萦不再是那青涩瘦小的蓓蕾了!朱文想到卫媪的暗示和警告,顿生无限的还想,但也有些惭愧,觉得自己这样与缇萦大声争辩,不仅显得粗鲁而且也是幼稚可笑的。
这一转念,他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便又发作。倚着窗台,毫无忌惮地盯着缇萦看。这一看,可又把缇萦看得怦怦心跳,不知是羞是恼?
冷眼偷觑的卫媪,心里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想看看朱文究竟对缇萦是如何爱慕?一方面又觉得他这样子未免过于放肆。到后来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决定把他撵走。
“你老在这里耗着干什么?去!去干你的正经事。”
“现在只有一件正经事。”朱文笑嘻嘻地答道:“等你们一起进午食好赶路。”
“不用你等。我们不饿。”
“那我就一个人吃了。”
“你早就该去了。走吧!”
“咦!”朱文做个鬼脸,“阿媪,我不知什么地方又惹你老人家生气了?好,好,我走!”说着,见机而作,慢慢倒退着走了。
等他一走,缇萦高兴地笑道:“阿媪,骂得他好!”
“我也不是骂他。”在缇萦面前,卫媪不肯承认她对朱文有何不满,“阿文也没有什么可骂的。”
“还说没有?”缇萦嘴一撇:“那副样子,简直像无赖。”
“如果真是像无赖的样子,你该好好劝他,别跟他吵!”
“谁跟他吵了?”缇萦心里越发不服,而且有些多心,“他好也罢,坏也罢,与我何干?我何必跟他吵?”
“话不是这么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缇萦抢着打断了她的话:“那是‘从小’,现在都不小了!”
“喔,”卫媪故意以玩笑的口吻,“我倒差点忘记了,你今年十五,已经长大成人。长大倒是长大了,只不过挽个髻,还要别人帮忙!”
缇萦稚气地笑了。那份剑拔弩张的神情,随之解消。
于是卫媪又平静地说:“不管怎样,阿文现在是来共患难。你须记得这一点。”
“这一点我当然记得。不过——”
不过什么?卫媪无从想象。只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缇萦依然沉默。她在无意中触及了一个早就存在着的难题,朱文虽说是为报师恩,来共患难。但他的这番情意,在她应该报答。阳虚侯倘能救得老父,她曾表示过,愿作琴子翁主的侍婢而报。对朱文可又如何报答?
“怎么不作声?”卫媪催问着。
她不愿透露心事,也因为这番隐微曲折的心事,一时也无法说得清楚,只摇摇头说:“我心里烦得很!”
卫媪微感诧异。何事心烦?她得好好去想一想她的话外之话。
这原非什么急要之事。暂时丢开亦无不可。但从那一刻起,一直等草草果腹,上车续行,缇萦总是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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