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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子拿过来一看,不由有些吃惊,道:“姚医生,我以前服用理中丸时就出现大便闭结不通,你这方子似乎要比理中丸更温燥,象我这情况服用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危克平与谢菲见昶宇那模样,各自把头凑过去看了一下,只见处方上写着:乌梅 细辛 干姜 制附子 蜀椒 桂枝 红参 黄连 黄柏。其中乌梅的用量颇重,竟然有150克。这方子危克平倒是识得,但不明姚慎究竟为何要用此方,便不出声;而谢菲就没什么顾忌,将方子看得两遍后,抬头问道:“姚主任,你这好象是乌梅丸的原方,是不是?”
姚慎点点头。
昶宇绵里藏针的道:“据我以前所学的方剂所说,这乌梅丸好象属于驱虫剂,是用于胃热肠寒的蛔厥证的吧?方剂书又道,本方可治疗久泻久痢——这个方子用来治疗这些病肯定是个好方子,但用来治疗‘翻胃’好象不太适合吧?”话一说完,昶宇两眼直瞪瞪的望着姚慎,待他拿出个合理的解释。
乌梅丸方解:蛔得酸则静,得辛则伏,得苦能下。方中重用乌梅,是用其味酸以制蛔,先安其动扰;蜀椒、细辛味辛以驱蛔,性温可温脏祛寒,黄连黄柏苦能下蛔,寒能清热;姜桂附温脏祛寒,人参当归补养气血。现代偶用于胆道蛔虫。危克平也是个记忆力不错的人,在读书时又曾下过功夫苦背方剂,对于昶宇所说自是了解,但想书中所言,并无一条适合眼前昶宇的病症。
谢菲虽不能清楚的记起方解的每一个内容,不过大概的适应证还是明白,此时倒是能确定姚慎所开是何方了,但心中迷惑却不减反增,也是把一双溜溜的大眼望向姚慎,想听他做何解说。
昶宇这次是跑来科室里来拿方的。当时姚谢危几人刚带着学生查房开处方完毕,正是口干舌燥时,姚慎心中焦躁,便不欲多做解释——其实就算耐心解释也不见得能说得清楚,毕竟按以前所学,姚慎这方子实在是开得没道理,如果用传统的理论来分析,不说要耗费的口舌颇多,就算如实说了,恐怕也不见得能说服眼前这个记忆超强的年轻人。低头喝了杯水,再看看四面好奇的学生,姚慎灵机一动,道:“你们知道我是倾向于中西结合的,我就从这个角度来说说开这方子的道理吧。”
“据西医研究,反胃是食管括约肌松弛引起,按以前的说法就是幽门括约肌痉挛,这才导致了吃入的食物不能及时排空。这种说法,用中医的一个名词来说就是‘痞’,治疗上来说就应该消痞以复脾胃的健运,从这方面来看,昶宇医生以前所服用的半夏泻心汤是最接近本病的病机的,但为什么效果却不理想呢?”
“我们知道中医注重的就是双向调节,比如桂枝汤的既能发汗又能止汗,我们再看看其他的很多方子,其架构都是如此。那我们再看看反胃的西医病机——食管括约肌松弛、幽门括约肌痉挛导致当降的不降,如果要治疗,当然得让松弛的恢复紧张、肌痉挛的恢复舒缓、不正常降下的恢复降下,用中医处方用药的理论:辛味可开、酸味可收、苦寒可降,但我们还要看见,‘浊阴不降,清阳不升’,于是在辛味药物的选择上面我们自然会选择辛温的,于是很自然的我们就会选择乌梅丸,而不是半夏泻心心汤,因为半夏泻心汤里没有酸收的药物,更何况,反胃的传统病机是‘胃无火’,那有着大队辛温药物的乌梅丸就更对证了。”
“而经过酸收辛开、温升凉降的食管与胃壁就象已经疲软的橡皮筋中重新被注入了弹力,又会充满着活力与生机。”
姚慎的这一番中西结合让昶宇目瞪口呆——一般的中西结合就是看看西医的检查单子报告,得出西医诊断的病名,然后照病名开单子,或是以抗菌为主,或是以活血为主,哪有象姚慎这般的,用西医的病机来开出中医的处方?这或许是昶宇太过孤陋寡闻,未得见识过高人吧!
因为谢菲的原因,危克平向来对姚慎有着几分的妒忌心理,只巴望着姚慎能在什么时候能出丑,眼前姚慎的一番言论在危医生看来自是不甚通达的:既然是松弛,就应以补气扶正为主,既然是痉挛不通,就应该以活血为主,既然是“无火”,就应该以温阳为主。如是旁人的方子,危克平说不定会赞上两声,但眼前要服药的是昶宇,顾念两人多年的同学之情,危克平是无论如何也得保留意见了。
谢菲接触临床时间不长,对很多病还没有形成定见,又加上对姚慎有着几分盲目的推崇,这时听了这一番新奇的言论,便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道:“姚大哥的这一番辨证实在是太精彩了。”
辨证?这能叫辨证吗?昶宇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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