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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画栋阁楼,果见灯火通明。
她行进半途,一条黑影倏从暗处闪现。
“二小姐。”江轲拦在跟前,行个礼。
过雪一愣,抿了抿唇角:“我、我有事情,想跟他说”
江轲意外地审量她两眼,直言道:“李管事也在里面。”
岑倚风与人商谈事务时,惯不喜被人打扰,尽管明白江轲的意思,但过雪还是低着头,原地犹犹豫豫。
江轲见她面带踌躇,欲言又止,微凉的夜晚里,身上仅披了一件单衣,细白的指节紧紧绞着衣角,那模样似塞外一朵伶仃的小花,竟是分外可怜。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二小姐稍候,我去跟少主通传一声。”
过雪闻言一喜,赶紧点点头。
没过多久,江轲从书房里出来:“少主说正在跟李管事商议事务,二小姐有什么话,还是等明天再说了。”
其实过雪也猜到岑倚风不会见自己,然而此际心绪烦乱,直如蚕丝千缠万绕,只怕回去,也是彻夜难寐,她想了想:“那、那我就坐在这里等等好了。”
江轲诧愕不已:“二小姐”
过雪走进旁边一座闲亭,凭阑而倚,江轲见她坚持,没再阻拦。
夜色冥黑近蓝,天幕上皎皎一轮月盘,好似按出来的雪色印章,是小小圆圆的一枚,草丛深处,蝶栖花倦,独听促织声声欢快,风儿拂过小塘芙蕖,穿廊漫庭,扑到脸上,犹能闻到那一股子水露荷香。
衣袖被夜风吹得飘起又垂落,过雪半俯下身,过会儿抬头,见江轲递来一件披风:“夜里风大,这儿又是风口,二小姐仔细着凉。”
过雪微笑,道声谢谢,接过披上,江轲很快又隐匿暗处。
阁楼二层,岑倚风正单手支颐,端坐案前,仰望着窗外月色,耳畔不断响起李沅平缓无顿的声音:“总共是二百六十箱丝绸布匹,隔日就从南江启程,依旧是神武镖局压的镖,一路都打点好了,想来不会出现什么差池,算算时候,约莫一个月即能抵达韶州”
月轮很低,很亮,真是似极了那张皎洁的脸庞仿佛轻轻一伸手,便能触及到凉风破窗而入,吹得鬓角墨发微动,那风里,居然有她的味道。
岑倚风失神一瞬,迅速收眸敛绪,视线不经意朝窗下扫过,却见闲亭内一剪孤影,淡得像九莲花瓣上的白胭脂,不仔细瞧,很容易就会被人忽视掉。
岑倚风目光定格在那里,幽幽夜风里,淡淡月色下,她静静倚着栏杆,素衣翻卷,青丝漫开,是一幅画,镌于半空,带着水墨丹青的缱绻唯美。
或许是坐得太久了,又或许是觉得冷,她双手环抱住身体,孤寂的样子,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孩子,偶尔间一拂鬓发的动作,却是将那股楚楚风情散到了极致。
稍后她一捂嘴,使劲打了个喷嚏,岑倚风原本舒展的隽雅眉宇,骤然蹙出一条深痕。
“咳”李沅清了清嗓子,“一切大抵安排如此,时辰不早,少主也该早些歇息了。”
岑倚风这才回神,嘴里“嗯”了声。
自从江轲方才离开,他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李沅暗笑无奈,施个礼,告辞离开。
李沅一走,江轲就出现跟前,岑倚风颦眉问:“她怎么还没走?”
江轲道:“二小姐坚持要等少主。”
岑倚风默不作声,片刻后启唇:“你让她进来吧。”
终于等到岑倚风得闲,过雪舒口气,活动下发僵的腿脚,慢慢登上书房二楼。
案前堆积着大大小小的账本薄册,岑倚风正翻阅着其中一本,当过雪进来,都没拿正眼瞧她,只是问:“什么事?”
过雪本就心情忐忑,一听他那不耐烦的口吻,便有些怯懦:“我我”
岑倚风伸手揉了揉额角,隽美的玉面上隐约透出倦意,似乎对她的声音感到格外厌烦。
过雪垂下眼帘:“是今天潘姨娘提及四妹的事因为我的关系才一直耽搁了四妹,所以,所以我想求哥哥,能替我选户人家。”
岑倚风手上的动作刹时滞住,就那样抚着额头不动,半晌,冷笑出声:“你脑子坏掉了?”
过雪有些自暴自弃地讲:“反正我在这里也是碍哥哥的眼,惹哥哥讨厌,现在又成为家中的绊脚石,不管将来做妻做妾,只要随便找个人嫁了就好。”
账本上的一页薄纸几乎要被岑倚风捏碎了,但他笑得风轻云淡,唇际甚至泛起一缕恶意的讥诮:“说的好,不过就凭你?你以为你还嫁的出去,谁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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