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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點唐秋水有必要先和滕怡靜說清楚,她打字發:滕小姐,打這種官司首先需要有一個具體行政行為。
滕怡靜看不懂這個專業的用詞:什麼意思?
考慮到定義太空洞,非專業的可能看不懂,唐秋水舉了幾個例子來解釋:就比如說交警開了張罰單,如果被罰的人不服,就可以提行政訴訟,要求法院撤銷這張罰單。或者說有人因為打架鬥毆被行政拘留了七天,但這個人覺得七天的處罰過重,也可以起訴到法院。再比如說,最近不是有個大學食堂因指鼠為鴨的食品安全問題被市監局吊銷了經營許可證嘛,如果食堂不服,也可以去法院打官司。
滕怡靜:哦這樣子……
後面這個省略號讓唐秋水覺得她可能還是一知半解,例子應該是聽懂了,但不會觸類旁通,不知道怎麼類比到夜間施工這個案子上。
於是唐秋水主動問她:您先前有跟街道那邊溝通過嗎?
滕怡靜說有的。
說著不等唐秋水再問,她發來兩張圖片,並引用唐秋水上面的一句話:唐律師,你看這個算具體行政行為嗎?
唐秋水把圖片一一點開,放大。沒看完整,只掃了眼上面的關鍵詞,便當即拍案:算!
言簡意賅的一個字,莫名叫人情緒高漲,就好像還沒遞交起訴狀,法官就已經一錘定音給了勝訴判決。
滕怡靜看到她的這個肯定回答之後,心中疑竇頓消:那太好了,我現在就著手準備。
唐秋水也跟著變激動,仗義直言:您後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力相助。
滕怡靜發了一個「壯士握拳」的表情:好的,感謝。
接著二人又就這個案子來回交流了一番。
唐秋水越聊越嗨,對著屏幕狂敲字,完全沒注意到梁渠從外面走進來。
直到聽見他問了聲「一大早的傻笑什麼呢」,她才抬起頭來,發現梁渠正直直停在她工位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目光交匯的瞬間,梁渠先是一怔,而後很不厚道地笑了聲:「我去,國寶的黑眼圈都沒你的重。」
……扎心了。
唐秋水堪堪扶額,內心os:我也不想。
很少見地,他沒再插科打諢說些有的沒的,簡單幹脆地撂下一句「來我辦公室,有事說」,就大步流星往前走了,像是真有什麼急事要和她商量。
正好,唐秋水也想把滕怡靜的事情告訴他。她憑本事拉來了一個潛在客戶,要是談成了,說不定還能小分一筆介紹費。
一想到介紹費,唐秋水秒變星星眼,興致勃勃地起身跟了上去。
辦公室的門剛關上,她還沒開口,梁渠就先從包里掏出幾張紙遞了過來,吩咐:「這兩份合同儘快拿去用印,蓋完章之後一份寄出去,一份我們自己留存。」
梁渠口中的合同指的是聘請律師合同,一般而言,有合同就說明有案子。
咦,這麼巧,他也有新案子嗎?
唐秋水好奇接過他手上的東西,紙張嶄新,余有墨香,應該是剛列印出來沒多久。
她定睛一看,標題的位置寫著「聘請常年法律顧問合同」幾個大字。
哦原來不是打官司,而是常法。
再往下看,第一行,甲方……
看到冒號後面的內容,唐秋水倏地瞪大眼睛,驚訝到極點——
這份合同的甲方竟然是……
她剛剛才承諾要幫滕怡靜起訴的,冠圓街道辦事處?!
唐秋水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盯著反覆看了好幾遍。合同正文的前幾行,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甲方:冠圓街道辦事處
乙方:京州匡義(崇城)律師事務所。
乙方同意接受甲方的聘請,並指派梁渠律師擔任甲方的常年法律顧問。」
唐秋水霎時張目結舌,原本想說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口。
怎麼會這樣?
明明她也準備和梁渠說,請他做滕怡靜的代理人,為什麼會被對方搶先了呢?
有種被截胡的感覺。
有口難開,憋屈無解,情緒從沸熱到冰點,僅僅在一瞬間。
唐秋水無言地呆站著,靈魂好似被驅逐出境。
梁渠並未發現她面色中的異常之處,開始詳細介紹起這個新客戶來:「冠圓街道雖然在x區,但是離這兒不遠。我剛從街道辦事處回來,以後這個街道的事情也由我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