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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律師,剛收到一張傳票,已經掃描到您郵箱了,原件在您桌子上。」唐秋水站在一旁給他匯報工作,順便澄清一下,他眼中的她趁他不在來他辦公室狗狗祟祟是在幹嘛。
「我知道了,這個不急。」梁渠拿起手邊的傳票,簡單瞄了一眼又輕飄飄地放下,轉而問出唐秋水最不願意面對的問題,「竹南小區的事情,溝通得怎麼樣了?」
唐秋水噎兩秒,如實作答:「說來說去,施美麗還是不肯施工。」
梁渠掀眼看她:「你有沒有和她說到點子上?」
唐秋水不明白他意思:「您指的是?」
梁渠示意桌上的一堆紙質材料,這是不久前他讓唐秋水做的檢索,裡面全是有關加裝電梯的法律、政策以及一些既有判例。
唐秋水循著看過去,回憶起她下載、列印過的資料,稍稍思考了一下樑渠口中的「點子」,心裡便有了結論,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您的意思是,讓高層業主聯合起訴?」
梁渠笑著點了點頭,那笑容里有種孺子可教的欣慰。
「……」唐秋水安靜幾秒,在想怎麼開口,「還是不要把矛盾擴大了吧,我們可以先去人民調解室調解。」
梁渠搖了搖頭,否定她的意見:「能調解早調解了。你也看到了,是她拒不配合,那就只能用點強硬的手段了。」
梁渠口中的強硬手段,是讓跟施美麗同單元樓的同意加裝電梯的業主以相鄰權糾紛為由起訴施美麗,要求她排除妨礙,也就是不再阻撓施工隊施工。
根據已有類案判例,這麼做的話,施美麗一定會敗訴。到時候法院一紙判決下來,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唐秋水沒表態,她想到施美麗最後對她說的那段話,暫時還不想走到這一步,於是提議:「梁律師,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這兩天再去找一下施美麗,勸她改變想法。要實在不行了,再準備起訴也不遲,本來這事也急不來,您說呢?」
梁渠交握雙手,靠著椅背權衡了幾秒,鬆口:「行。」
唐秋水輕呼一口氣,說了一句「那我先出去了」,扭頭就想回工位。
「等一下。」梁渠叫住了她。
唐秋水膠在原地,已經有了預感他會說什麼。
果然,梁渠上下掃了她幾眼,很快皺起眉:「你穿成這樣去見的施美麗?」
唐秋水今天穿了件酒紅色帶帽衛衣,胸前印著一隻咧嘴大笑的米老鼠。在一群藍白襯衫,黑灰西裝的同事中,她這一身顯得尤為突出。
唐秋水低頭看了眼她的衣著,扣了扣額角,既然賴不掉只能小聲承認:「嗯……」
看起來是在悔過,實則屢教不改。
去年初秋,唐秋水剛入職沒多久,有天下午梁渠帶著她去c區司法局開會。當時她穿著一件螢光綠的t恤,背個帆布雙肩包,閃亮出場,晃瞎了會議室所有人的眼。
開完會回到車上,梁渠委婉告誡她:「儘快把身上的學生氣褪掉。」
唐秋水乖巧「哦」一聲,哦完她就把梁渠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依舊我行我素。一周七天,彩虹七色,輪番上身。完全看不出來她的職業是個實習律師,再有幾個月就要去律協面試,成為真正的律師了。
梁渠面露無語:「難怪施美麗聽不進你說話。你看看隔壁團隊的實習生,都知道穿帶領的。」
「和我穿什麼有什麼關係?」唐秋水不以為然,並想說隔壁那實習生之所以穿這么正式,是因為孩子剛來沒多久,所以比較慎重老實。等過兩個禮拜再看看呢,保不齊直接唐老鴨上身。
當然這些話她還沒說出口,中途便眼神戲謔地看向梁渠——
還好意思說她,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麼玩意兒。堂堂梁大律師,穿件這麼騷的皮衣去機關開會,自己覺得合適?
梁渠被她直白的眼神盯得發毛,手上不動聲色地將敞開的皮衣收攏,將話題轉了回去:「再給你幾天時間,這周結束還搞不定,就讓施美麗等著收起訴狀副本。」
他給她下了一個最後通牒,就像是執法主體在做出最終的處罰決定之前,往往會先出具一份責令改正通知書,限期相對人自我整改。逾期不整改的,才會對其進行行政處罰。
而等待施美麗的,雖不是來自強行法的懲治,卻是來自鄰里的群起施壓。屆時即便她被迫同意施工,恐怕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里關係也已不可逆地破裂了。
唐秋水頓覺任重道遠。她很快回到工位上,打開幾個法律檢索網站,一邊檢索,一邊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