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1/4 页)
好好轻松一下了,可是赵助理却在半个月后通知我到人事处实习。我在那里实习了一个月,每天工作很勤恳,给大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终于有一天赵助理问我:你想不想留在人事处?分到二级分行和支行去一下子就会被人海埋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露出头,你最好还是能留在人事处。我说我当然想啦。赵助理又想了一下说:你刚来就到人事处不太好,还是先到个城区支行锻炼一下,找个机会再把你调上来。就这样,我在报到之后被分到了A支行。
辅导员背后使坏的事情,当时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后来我调到人事处以后,已经成为同事好友的段科长跟我谈了这件事。并告诉我,当初决定让我到人事处实习,就是因为对我不放心,先弄到身边观察一下这小伙子是不是真如那个辅导员所说那般顽劣。反正如果发现人不好,那么没报到之前是可以退回学校的。结果,我反而给大家留下了厚道、勤奋、塌实的好印象,因祸得福。
那个工农兵辅导员虽然害我未遂愿,但是害了班上其他几个既没门子、又不愿意听从他的差遣的学生。班上有一个男生人特别老实,但就是成绩不好,没拿到学位证书。当时金融部门俏,这位同学自然挤不进去;而到大学里当老师则是最差的选择,那个同学就巴望着能够留在武汉一所学校里任教。一天武汉工业大学来学校挑人,跟那位同学谈了一会儿觉得这人挺老实,就打算收他的毕业生推荐表。谁知道这个辅导员却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他没有拿到学位证。就这么一句话,人家就不要了。这个同学回来后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但也回天乏术,最后被广东湛江一所中专挑去了。对于这位辅导员的所作所为,我直到现在还都不明白:人心为什么可以这么坏?
那些帮助我的文处长、赵助理、段科长,跟我都是素昧平生。然而他们却对我这个外地来的、无根无基的穷学生能够如此帮忙,真是我三生有幸。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如果说在我一生所得到的恩情中,父母养育之恩是第一,那么他们的知遇之恩就是第二。为此,我一生一世都感激他们。
《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 第十章 组织部里的年轻人(1995~1999) 二、A支行
母亲在我的工作完全定下来了以后,才放心地回家去了。临走,她还专门到位于汉口岱家山的福利院里看望了我的祖母。前面提到过,祖母在我母亲当年落难、嫁给我父亲以后落井下石,残忍地虐待当时才十几岁的母亲。但是我母亲却以德抱怨,给她买了很多礼品,有奶粉、水果、童子鸡、饼干、罐头等等。祖母因为心肠太坏,几个子女谁都不去看望她,此时我母亲去了,又带了这么多好吃的,她自然十分高兴。然而,只一会儿祖母就故态复萌,指挥我母亲为她干这干那,甚至连厕所都不去了,要我母亲为她倒便盆。其时,我母亲和她相比,早已经由弱变强,但母亲依然满足了祖母提出的一切要求。当时母亲心想,祖母这个人虽然坏,但毕竟是个老人,晚辈的义务该尽还是要尽的。临走,母亲又给祖母留了几百块钱零花。
一九九五年七月,我到分行人事处报到以后,就分配到了A支行。分配时人事处还是照顾了我,A支行是G银行系统中效益最好的一个。当然,那时的几个国有大银行都在搞粗放经营,不讲盈利只讲存款,效益好不是指银行在经营中盈利,而是存款多,个人收入高。这也是当时中国金融系统中普遍存在的怪现象,各个银行总行考核分行,都是以年底存款多少来论英雄,而不是以亏损还是盈利比高低。在这个大环境的决定下,所有的银行都拼命抓存款,特别到了年底更是为了存款余额不择手段,甚至是以答应放贷款为条件,求得客户在年底那几天弄点资金过过账。因此,那时的几大国有银行,年底的存款都一天比一天攀升,一过完元旦就马上垮了下来。中国国有银行的呆账比例奇高,与这种只顾存款规模、不讲经济效益的粗放经营方式有很大关系。
我到A支行报到后,单位分给我一个集体宿舍。宿舍位于汉口三阳北路(「注」现更名为澳门路),对面那是八十年代修建的筒子楼,一室半一厅,建筑面积大概有三十多平方米,住三个单身汉。那个厅被隔成了一个房间,里面堆放着一位已经结婚搬走的职工留下的一些家当,平时都锁着。当时,我和另外一个刚毕业的研究生一起住在那个大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资格老一点的职工自己住那个小一点的单间。
集体宿舍位于顶楼,楼上也没有坡屋顶隔热层。武汉是全国闻名的“火炉”城市,夏天温度常常达到四十度,到处都是火辣辣的,但宿舍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