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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倾挑挑眉:“然後呢?”
“然後我好像被一个怪兽撞到了,升天啦。”
“……”赵海倾忍俊不禁,“是个怪梦!”
“虽然怪是怪吧,不过感觉……”云天斟酌了一下用词,“就像是真真切切发生过似地,我还记得被那对老人家教训时的难受劲儿。”
“别多想,既是个梦,做过就罢了。再去床上躺一阵吧?我叫人准备早膳。”
云天回味了一番,便将那梦境搁下了。昨夜好一通颠鸾倒凤,直到用罢早膳,云天依旧觉得腰酸腿软,赵海倾见状顺势拉著他又去床上躺了半宿,二人相拥而眠,直睡到午後出晴。
这一觉醒来,云天才後知後觉道:“你不用上早朝麽?”
赵海倾莞尔:“今日年三十,罢朝。”
云天愣了一瞬,道:“年三十?今天?”
“嗯,”赵海倾吻了吻他头顶的发旋,“快穿衣服,还能赶得上今年最後一场集市。”
二人起床洗漱,换上最普通的布衣。赵海倾人高马大,即便一身朴素衣衫也显得器宇轩昂,云天虽有一只脚不方便,却也是个少见的美郎君。
彼此相视一笑,云天道:“都说当皇帝好,我看你倒是蛮享受做平民的滋味。”
“跟你在一起,做对平民夫妻也很快活。”──若是无你,得到天下也没有意义。
云天曾想象过赵海倾会给他一个怎样的年三十,却没想到他居然亲自买了酒菜鱼肉,又带著自己返回宁王府。
他知道赵海倾是有计划的,因此在劫火兴高采烈地从府里冲出来时,云天也并没觉得很意外。
不过当灵坤、闫四、白风、林郸、段鸿方……甚至凌襄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时,云天就不得不承认被“意外”到了。
“你们怎麽也来了?”他看著段鸿方笑眯眯的脸愕然道。
“怎麽,不欢迎我啊?好歹咱们也算是同门,你这样真让人寒心。”段鸿方佯作生气,被凌襄狠狠剜了一眼。
“他来,所以我也来。”凌襄寒著脸开口,显然对云天抱了点警惕之心。
云天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凌襄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看到段鸿方促狭的表情,又想到凌襄嘴硬心软的性子,云天也起了坏心眼,当下跟段鸿方勾肩搭背道:“哪能不欢迎?上一次走得匆忙,我还一直想著什麽时候跟你好好喝一场呢!”
果不其然凌襄的脸色绿了几分,就在几人忍俊不禁时,他居然一咬牙,对赵海倾大声道:“管管你媳妇!”
赵海倾:“……”
段鸿方摇著手指:“凌襄,不要对圣上无礼。”
赵海倾哂道:“无妨,既然来了就是朋友,随意即可。”
众人热热闹闹地走进宁王府,云天和赵海倾落在最後。
云天道:“他们都是你邀请来的?”
“嗯,”赵海倾顿了顿,“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你师父自不必说,须尊为上宾,至於段谷主和凌帮主……我有件事想请他们帮忙。”
云天诧异道:“他们是做药的,难道你宫里那些御医不比他们有本事?”
“江湖药还需江湖人去解,你失忆的缘由御医也说不明白。”
“原来如此……你想让他们帮我想起以前的事……”云天心里郁结了一团闷气,并非是因为其他,而是遗憾自己对前事竟然一无所知……
对於恢复记忆这件事云天并不及赵海倾来得热忱,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安稳,赵海倾却希望他眼中的自己是完整的。
年夜饭自是云天在外漂泊以来吃的最温馨热闹的一顿,半夜众人还无睡意,喝酒划拳者有之,兴之所至跳起来过招者有之,小孩儿们则大笑著在庭院里放烟火。云天和劫火爬到假山最高处,赵海倾就站在下面的回廊,含笑的眼睛望著他们。
“小心一些。”
“没事儿,放个花儿就下来。”云天一扬火折子,将烟花点著,扔了出去。
嗤──
烟花打著转儿落在了墙外的一堆枯草上,顿时燃起了一丛火。
赵海倾:“……”
云天:“……”
劫火:“爹爹,走水啦!”
众人将火扑灭以後,云天也没了玩乐的心情。
赵海倾憋笑道:“不要在意,你又不是有心的,过年红红火火的也不错。”
“承蒙安慰,不胜感激,”云天撇撇嘴,“好在没啥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