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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大了八岁,也就是说我还是个缺门牙的毛丫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清清冷冷、彬彬有礼、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少年了。
“淡漠”这个词,恐怕那时以我的阅历和情商还不能总结出来,最起码不精辟,这是我后来寻思出来的。
要知道小孩子和小动物差不多,人的气场如何,TA形容不出来,可感觉得到。该亲近还是该远离,明白着呢。
我对许南川最初的印象,应该是六岁那年的事儿了,之前有没有见过他,真是一丁点的印象也没有了。
那天,让我想想,原本是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我二叔的孩子,三哥穆洛平领着贺云北、我、还有闺蜜斯童在贺爷爷家的院子里玩。
听贺云北说,这个学期开始,他姑姑家的两个孩子会留在S市念书,等他们出门回来就带我们见见。
我们正在堆沙堡呢,毫无预兆的就下起了雨。语文课本上写:春雨贵如油,我高兴,可再高兴也不能在外面淋着,几个淘气包排排队进了屋。
这还没完,进屋也不能闲着,哥几个合计,就玩捉迷藏吧。
贺爷爷家的院子是整座大院里最大的,房子也是最大的,屋子也是最多的,最是施展的开。
手心手背定了斯童找人,剩下的三个各找自己的地方藏。
我沿着橡木楼梯“噔噔噔”流上三楼,躲进东面尽头的一间,觉得很妙,我想我从来没上到三楼,她一定想不到到这里找我。
这是间卧室,干净的浅蓝床单单人床,旁边是张书桌,桌上放了厚厚的一摞书。
《新概念英语》、《建筑学基础》、《几何学》等等。
我不认识“概”,还以为那是“既”呢。
第七章 第一次见面场面很混乱
红木书桌上,一个笔记本打开着平躺在那里,页面上写着流畅的英文,夹缝间还搁着一支蓝黑色笔身的钢笔。
笔帽上是小钻石镶嵌而成的五瓣花,还刻着几个英文字母——MONTBLANC。
把笔帽打开,笔尖上也有一颗小钻石。
因为下雨屋里的光线有些黯淡,若是有阳光的日子,精巧的小钻一定很闪。
卧室门被推开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手也一抖,钢笔就从我的小爪子上自由落体投入地板的怀抱。
这支笔要比我握过的一般钢笔都重,坠落的声音也更大,我一愣,看看笔,再看看笔尖前滴出的几滴黑色墨水。
这已经让我有些傻眼,抬头再看看单手握在门把上,不进不退,沉默望着我的男孩儿。
他应该和我大哥穆洛慎差不多年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认识他,而且他的脸看起来好恐怖!
于是乎,我“哇”的就哭出来了,直哭得天地都为之变色。
这叫什么?恶人先告状?对,都类似吧。
我都哭了,我是小孩子,你再面无表情,再面无表情,再……
我边哭着,边偷偷瞄他,他怎么不像其他哥哥、姐姐那样,微微皱眉,却一点都没有安慰我的意思。
听到我的哭嚎,大伙都聚了过来,忙问发生了什么。
“哎哟喂,小祖宗,这是怎么了呀?”贺家的保姆秦婶抹着我的眼泪,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估计是以为我磕坏了哪。
不是我不说呀,实在是哭得太逼真,抽抽噎噎的是真说不完整话了。
我听到贺云北叫大男孩哥哥,问他我是怎么了。穆三哥过来拍拍我的背,他发现了那支“罪魁祸首”,拾起来看了看悄声对我说,“年年,你惹祸了,万宝龙的,好像很贵呢。”
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最后还是许南川金口一开,言简意赅,“没关系,你们都出去吧。”
穆三哥牵着我的手走出去,我抽抽嗒嗒的回身看他,见他“咔嗒”扣上笔帽,搁在桌上,也回身看我,我就不敢再看了。
这是我和许南川的第一次见面,场面有点混乱,以至于这段回忆里的他,像是模糊的一团影。
在那之后,我又弄坏过他几样东西,没有一次是故意的,那就只能说是我和他八字不和。
一枚领带夹,一个水晶相框,一幢建筑模型。
哦,我想起有一样东西是我故意弄坏的,他的哈利香水。
有人告诉我说,鉴别香水真假的其中一个方法,是不吝惜地往地上摔。真品会毫发无伤,假货就粉身碎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