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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
“可是我们似乎有些不同?你是想这样说吗?世界在进化。现存的生命都消亡的太快了。这个世界在思考,它需要一个能见证它变迁的有思想的更高级的东西。”
贝歆淼皱起眉头,他难以相信、难以认同这种理由。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自大。就像一些小民族的妄自尊大一样,要靠相信自己是神之骄子来获得安慰。
“我并不是妄自尊大。”兮浮竟看透了贝歆淼在心中未讲出的想法。“从人类开始知道自己的独一无二时,并没有变得更高明,而是变得贪婪。一代又一代,开始奢求长生不死。”兮浮眯起眼睛打量贝歆淼,“我曾经就像你一样。相信我,你心里最角落的地方,你拼命隐藏的我都看的一清二楚。就像看我自己一样。我知道,你并不认为这是幸运。从来没这样认为。你不善于看到自己的优势,看到自己巨大的潜力。你只看到缺撼,你认为自己在腐烂,你心中充满悲哀。你宁愿放弃,而回归普通人类。这个愿望更增加了你的痛苦。这种痛苦在与日俱增……”
“我……”
“你以为你的私愿害死了别人。以为你获得的生命是偷窃了别人。你充满自责与内疚。这种内疚慢慢地吞噬你,让你已不顾不得品味偷来的生的愉悦。”兮浮说着弯身向前逼视贝歆淼。“你幸运地遇到了我。我将帮你解开这些心结。你没害死任何人。任何人的不幸,其实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因为内心颓丧如同是盼望着毁灭自己,然后毁灭就像影子跟上了他。”
“你是说……”
“没有对与错,也没有善与恶,这个世界并没有制定过任何规则。人类所谓的标准全凭感觉,让他们内心舒服的就是对的善的,让他们难过的就是错的恶的。他们是无可救药的情绪的俘虏。而我们,没有情绪,我们才是更公正的存在。”
贝歆淼默默地思索。“难道你想让我也以此为傲吗?以自己是一种来历不明的恶魔般的存在的而开心吗?如果你真像你表现的那样能看穿我,不例外的,你该知道我是为了……”
“我知道。”
“我父亲的事!”
“你以为有人杀了他。你认为是我们做的。你以为我们是一群爱夺人性命,充满仇视的刽子手。”
“可是他死了!因为他闯入这里!”
“在他死前,你是否有见过他?是否听他说他的想法……”浮兮遥视远方。
这些当然没有。可是这又能说明些什么。“我不可能忘记。”贝歆淼说,“我也不会没有情绪。那件事永远……”
“永远让你心痛。”兮浮再次接下他的话,准确地说出他的想法。“我知道,你的心痛。你似乎不能原谅自己。”
他们之间出现一片寂静。外面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传了进来,光线暗下来了。他们甚至不需要光线。浮兮击掌,让那些阴影处的家伙来点亮了灯光。
“他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这又不是他的错。”唐冠小声地疑问。
……
离开时。贝歆淼心中空空荡荡,他觉得他的确是走在一片墓地里。真如兮浮所说,毫无希望的灰色,仿佛在等着被消灭。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不管是不是有生的东西存在于此,这里是属于死的世界。
相比之下,池央倒还显得有了生机。贝歆淼开始怀疑,他对池央的看法是不是带着自己的偏见。是不是他真的该相信池央的那些话。
只不过有一点池央没有说对。他的话中透露着贝歆淼将此去不返,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阻拦贝歆淼带着唐冠返回,而且是在夜色已经开始笼罩树林的时候。
他急于返回的根本原因是为了唐冠。他知道他找到了打开谜团的钥匙,而在走进真相之前,他要把唐冠送出他的生活。这是他该做的,这是他的心该做的。他的心痛不可以再增加了。
沿着树林向山下行走。他再次尝试吹响口哨。阿豹还是没有出现。贝歆淼的心仿佛开始有刀在不停地割。对于狗的寿命来说,阿豹已经足够长寿了,他知道的。活了这么多年,已算奇迹。上一次它已经显出体力不支,据说当狗显出老态的时候,会很快就死亡。阿豹没有像大多数狗那样在死亡前无用而迷茫,它仿佛依然在为什么而努力着,努力活下去,活得更久。
但最终,正如兮浮所说,生命如此脆弱短暂,对于这个世界,如同一阵风沙吹过的时间。那曾一瞬间屏发出的光彩,那些坚持与最可宝贵的心愿,最后也都化成了风沙。有谁可铭记?
难道就该永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