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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潭,几近诡秘。
狐裘男子一惊之下倒也应得爽快:“好。谢谢二位。我叫康庄。有礼了。”话毕,又是几下皮鞭,马车飞快地奔驰起来。
月析柝怔怔望著离冷,他只是冷著脸看著前方蜿蜒的山路,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帮这个康庄一把,月析柝自是乐意。只是师兄的举动中却透漏著古怪,他直觉有些不妥,但又说不上究竟什麽地方奇怪,只是迷迷糊糊觉得不同寻常,早先心头的不安又似更凝重了些。
康庄的驾车技术很好,并不像穿著看起来那麽一副大老爷的模样。
赶了蜿蜒曲折的半里山路,天色就稍稍暗下来了,康庄还趁著闲暇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长长吐出一口气,又叹了口气,说:“我那表弟……还真是不成器啊……”
月析柝先前就听得疑惑,此时便再也按捺不住,顺著话头道:“的确看上去没什麽担当。”
“担当?”康庄斜来一眼,嗤笑一声,道,“何止没有担当?就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罢了。”他那口气不好,说的话也不好听,但却实在,饶是月析柝这个外人,也没有要帮康富贵反驳的想法。
“也只有舅舅一直宠著他才把他宠成那副无能的样子,要是没有舅舅一直护著,他那样的人……”康庄没有说下去,但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他吐一个大大的烟圈,周身烟雾缭绕,颇有腾云驾雾的仙气之感,“我这人心直口快,得罪过不少人,但也就因为这快人快语才发了家,说话难听小兄弟不要介意。”
月析柝摇摇头,感觉到离冷不著痕迹地将他搂在怀里,一臂搭在他腰上,牢牢钳著,不知为何,就有种离冷也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直觉。
“无妨。江湖中人,不讲究。”
康庄笑了笑,道:“恐怕再对著那臭小子那蠢笨的傻脸我就要动手了,这口恶气,不说说我是怎麽也消不下去的,小兄弟就当我胡言乱语好了。”
“舅舅是中午给新房擦窗的时候摔死的,就是那臭小子新婚的房子。我接到消息已是两个时辰以後,到刚才才赶到,最後一面都没见到。那小子知道爹死了竟是半个时辰後才到的,谁知他那时去了哪里。没有叫大夫,没有给舅舅换身衣服,擦一擦满头满脸的血……他二十八的人了,连给亲爹收尸这种事也不会做,这不是身为人子天生就会的吗……”
“没有经验?都说这种话了,还有甚好说!”
康庄又狠狠抽了一口,道:“我就说舅舅太宠那小子,明明是个没用的货色,宠到天上去,快而立的人还什麽都不会,成天就要老头子帮这帮那,真不像话。如今喜事便丧事,我都不想帮他办婚事了,可毕竟舅舅拜托过我好几回啊。”
天色更暗了些,迫近薄暮。
山路调转了个头,直直往令一山头去了。康庄挥了几下鞭子,便听那车!辘声和马蹄落地声此起彼伏。
“舅舅年轻时候是个教书匠,真的是满腹经纶博学多才,哪像我们浑身铜臭的……但偏偏时运不济,受了迫害吃尽苦头,落个凄惨狭长。後来境遇总算好一些,讨了个老婆,那女人也算是个妙人,大户人家的千金,究竟是谁舅舅没说,他们过了很短一段日子,给他生了个儿子就被捉回去了,这场婚姻也就这麽完了。舅舅搬到这个破山村,说是想修身养息,但谁都知道是他不想给那女人名声抹黑,嫁过人的女人总是不清白麽。”
“他给儿子取名富贵,康富贵──健康、平安、富贵就都有了,其实是个烂俗的名字。一个人把富贵拉扯长大太不容易了,就靠那麽可怜巴巴的一点工钱,还不要我们接济。我生意忙,每回来看他们都不忍心,舅舅骨头硬,怎麽都不肯开口说困难,每次撑不下去都是穷困潦倒到饿死的地步。”
“舅舅太宠他了,给他过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长大就是那副样子,什麽都做不好什麽都做不了。这种没用的人谁会愿意嫁给他?直到现在才讨到一房老婆。本应该是开始享清福的日子了,可谁能料到,竟然会是这样。”
“舅舅这一生,真的太苦太累了。”
康庄重重长出一口气,那烟也吸到了头,夜色彻底笼下来,不远处的义庄在漆黑的夜幕下悚然矗立著,飘著长长白绫。
但却不觉得可怖,他要去见的是亲人最後一面,为他整理遗容,总要让他体体面面地离开。告诉他,会好好完成他的嘱托,照顾他的儿子,办好那场婚宴。
马车停在义庄前,马儿被那森冷的气氛骇得有些不安,嘶嘶喘著气,康庄安抚地摸摸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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