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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说话,白泉真君有些忧心忡忡地在她耳边,又小声叮嘱了一遍:
“千万不要逞强,真在这里把一条性命断送了,委实太过可惜。待会儿你叫出声来,我自然会去向仙尊求情,万万不可死撑到底。”
“可是………………”
慕卿裳看着云涯子越发冰冷的眼神,心里直哆嗦。
白泉见她如此死心眼,不由地叹息道:
“无妨,你只管照做就是了。”
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领着她继续走到云涯子面前。
云涯子的眼神宛若寒冰一般,冷冷地扫过了白泉正扶着她肩膀的手,眼中冷意更深。
轻轻上前几步,不着痕迹地侧身挡在了他们之间,声音依旧淡凉如水,听不出丝毫温度:
“有劳仙君了。”
慕卿裳赫然发现云涯子手中竟然提着那柄她随身所佩戴的玉华剑,登时心里‘咯噔’一声,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倘若说今日真个是她冲撞了哪方大神才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她倒便也是认了。
可惜偏偏天不从人愿,眼看着云涯子提着剑步步逼近,那眸子冷得好似万年冰雪没有一星儿点感情,直看得人心里发毛发冷。慕卿裳很少看到过如此神色凌厉、陌生可怕的他,天生的警觉让她不由自主地一阵胆寒。
此刻的云涯子在她眼中浑然如白无常般,委实狰狞恐怖————呃,这么说却倒也委实有些个不妥。只能说,倘若平日里瞧着这张脸赏心悦目的话,如今一条命握在他手里,反倒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与妖魔无疑了。
“小裳,今天为师要亲手断你四肢筋骨、一脉心血,将你打入锁魂塔中炼魂十日。”
那张长年泛着寒气的单色冰唇,一字一句说出毫无感情的话语,却宛如一颗巨石般,震得慕卿裳一阵晕眩。
什、什么?!
眼看着云涯子提剑来到自己面前,慕卿裳惨白了一张秀颜,嘴角微微抽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涩然道:
“你说…………………要砍断我的骨骼和心脉?”
看着云涯子淡淡地颔首示意,慕卿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住了,刺骨的寒冷,仿佛凌迟一般。
依稀记得,曾经昆仑山巅他手把手教她写字弹琴时的温柔。她长大后,他毫无保留的倾心教授毕生所学。她叫他一句师父,她视他如亲父益友;她对他心怀爱慕,她与他朝夕相处;她总以为这天底下最不会伤害到她的地方,就是他臂下一袭仙袍缭绕的方尺之地。虽然从来不曾信任过他,却也不曾想过,他竟能绝情至此………………断骨、穿心?好,很好,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无情无心之人!
慕卿裳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发酸,心中一种莫名的恐惧与冰冷宛如梦魇一般,开始逐渐蔓延生长。
是那么冷,那么疼,仿佛顷刻之间把心中曾经的某种美好甜蜜,硬生生地剜了去,鲜血淋漓、痛彻心肺。
恍如隔世,彼时她活得没心没肺不曾觉得,如今倒是切切实实地亲身体会了一番。
云涯子的指尖轻轻地碰触到她的皮肤之上,竟似冰雪一般,直冷得她狠狠哆嗦了一下。看着他墨发缭绕、仙姿卓绝,恰似从天上飘然而至的清冷神人一般,只觉得阵阵透心凉。
慕卿裳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云涯子的手,狠狠地甩了开去,又踉踉跄跄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眼中再不见往昔的分毫爱恋,只剩下一片苍凉:
“…………………呵呵,师父,你不如干脆一剑给我个痛快如何?”
她终究是怕他,而如今这番一折腾,便是连那师徒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剩下满心满肺里的阴冷恐惧。
云涯子见徒儿如临大敌般死死瞪着自己,握着剑的手腕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慕卿裳的眼眸从最初的震撼逐渐转变为死水一般的冰冷沉寂,心中微微抽痛,却又说不出来这样赌得甚慌的感觉是为何?
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云涯子神色顿寒,皓腕翻转、凝气于剑,冷声道:
“我说今日要断你血骨,就是要断,无需多言!”
言罢,便抓着慕卿裳的肩膀,毫不犹豫地举剑向前深深一刺。
慕卿裳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宛若火烧一般,痛不可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云涯子复又抽出染血的剑刃,混杂着温热的血水,第二剑又迅速刺入了她的右臂之中。
骨裂血流、剑气四窜,慕卿裳支撑不住,当场便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云涯子素白如雪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