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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通:苏格拉底,恐怕当初我只是信口开河,对于所说的那一套道理根本没有懂得。
苏格拉底:你的辞藻却是实在美丽,阿伽通;但是我还要请问一点:你是否以为善的东西同时也是美的?
阿伽通:对,我是这样想。
苏格拉底:爱神既然缺乏美的东西,而善的东西既然同时也是美的,他也就该缺乏善的东西了。
阿伽通:我看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反驳你,苏格拉底,就承认它是像你所说的吧。
苏格拉底:亲爱的阿迦通,你所不能反驳的是真理不是苏格拉底,反驳苏格拉底倒是很容易的事。
好,我现在不再麻烦你了,且谈一谈我从前从一位曼提尼亚国的女人,叫做第俄提玛的,所听来的关于爱情的一番话。这位女人对爱情问题,对许多其他问题,都有真知灼见。就是她,从前劝过雅典人祭神禳疫,因此把那次瘟疫延迟了十年;也就是她,传授给我许多关于爱情的道理。我现在就按照刚才阿伽通和我所已达到协议的论点,尽我的能力,把她教给我的话重述一番。阿伽通,就依你的办法,我先说爱神的本质,然后再说他的功劳。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那位异方女人怎样考问我的次序来谈。当时我向第俄提玛所说的话也正和阿伽通今晚向我所说的一模一样,我说过爱神是一位伟大的神,说他的对象是美。她反驳我的话也正和我反驳阿伽通的一样,说爱神既不美,又不善。往下我就和她作如下的对话:
苏格拉底:你这话怎样讲,第俄提玛,爱神是丑的恶的吗?
第俄提玛:别说谩神的话!你以为凡是不美的就必然丑吗?
苏格拉底:当然。
第俄提玛:凡是没有真知的人就必然无知吗?真知与无知之中有一个中间情况,你没有想到吗?
苏格拉底:那是什么?
第俄提玛:有正确见解而不能说出道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必然,这还不能算是真知,因为未经推理的认识怎么能算是真知呢?但是也不能算是无知,因为碰巧看得很正确,怎么能算是无知呢?所以我以为像正确见解就是介乎真知与无知之中的一种东西。
苏格拉底:你说得很对。
第俄提玛:那么,你就不能硬说凡是不美的就必然是丑的,凡是不善的就必然是恶的。爱神也是如此,你既然承认了他不善不美,别就以为他必恶必丑,他是介乎二者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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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讲 爱欲、婚姻与城邦(18)
苏格拉底:可是每个人都承认爱神是一个伟大的神呀!
第俄提玛:每个人?每个有知的人,还是每个无知的人?
苏格拉底:都在一起,全世界的每个人。
第俄提玛:(笑)苏格拉底,他们既然不承认他是一个神,怎么能承认他是一个伟大的神呢?
苏格拉底:你所说的“他们”是谁?
第俄提玛:你是其中之一,我也是其中之一。
苏格拉底:这话怎样可以证明?
第俄提玛:容易得很。请问:你不说凡是神都是美的,有福分的?你敢否认任何一个神的美和福分吗?
苏格拉底:凭老天爷,我不敢否认!
第俄提玛:凡是人只要具有美的事物和善的事物,你就认为他们有福分,是不是?
苏格拉底:一点不错。
第俄提玛:但是你也承认过:爱神因为缺乏善的事物和美的事物,才想有他所没有的那些事物?
苏格拉底:我承认过。
第俄提玛:他既然缺乏美的事物和善的事物,怎么能算是一个神?
苏格拉底:看来像是不能。
第俄提玛:既然如此,你看,你自己就是一个不把爱神看做神的。“爱神不是神”,好像自相矛盾,这里如把爱神的名字译音为“埃罗斯”(Eros),似较妥。但“埃罗斯”在希腊文的含义仍是“爱神”,如果因为第俄提玛的翻案,就把全篇的“爱神”改成“埃罗斯”也还是不妥。所以仍用“爱神”,取其较易了解。
苏格拉底:那么,爱神是什么呢?一种凡人吗?
第俄提玛:绝对不是。
苏格拉底:是什么呢?
第俄提玛:像我原先所说的,介乎人神之间。
苏格拉底:他究竟是什么,第俄提玛?
第俄提玛:他是一种大精灵,凡是精灵都介乎人神之间。
苏格拉底:精灵有什么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