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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一句外国话也不会说;净是来了些洋鬼子;你俩让我说什么呀!不行;不行!";
";六哥;我和东初都会说;你放心好了。六哥;你忘了;你不是有绝的吗?";
";什么绝的?";
";你不是能猜出洋人说什么吗?";
";我揍你!";
家驹求饶。
东初说:";六哥;自庚子以来;中国人一听见洋鬼子就害怕;要是来上几个洋鬼子;那就给咱壮了门面。我厂里那两个安装印花机的捷克人还没走;要是不行;让他俩也扮上;反正到了那里就是吃饭;也不让他说话。";
寿亭忙摆手:";不行;不行。不管是哪国人;这干什么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俩毛子我见过;太老实;没有那股子趾高气扬的劲儿。不行;不行。";
家驹说:";我洋行里的那几个洋人肯定能来;他们还惦着和六哥做买卖呢。";
东初又说:";六哥;这济南和青岛不一样。青岛原先是德国人占着;后来又让日本人抢了去。前几年国民政府虽说是收回了;也是有名无实。所以;青岛没有那些税务局之类的烂衙门;干工厂基本上是没人管。这济南不行;各种衙门齐全;哪个衙门咱也惹不起。我觉得还得请请这帮王八蛋。";
寿亭笑笑:";好;那就给这些王八蛋下帖子;你俩看着办。";
东初看了上眼家驹;试探着说:";家驹;我觉得訾有德也得请一下;这家人也不能怠慢。";
家驹看着寿亭;没敢直接表态。
寿亭不以为然地问:";这姓訾的是干什么的?";
东初赔着笑说:";六哥;这訾有德是我和家驹的高中同学;但他爹很历害;是山东最有名的律师。济南人把律师叫做刮地皮的。他爹叫訾文海;号称山东第一名嘴;没理也争三分。他有这样一个本事;再没理的官司;只要找了他;准能打赢了;但是也准能叫你倾家荡产。你只要找了他;那就只能把官司打到底;你想中途停下;门儿也没有。";
寿亭问:";怎么着;不打了还不行?";
东初接着说:";对;不打都不行。你不打了;他帮着对方打你;逼着你再回来打。所以济南人都恨他;也都怕他。他也知道自己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就把他家的院墙垒得六七米高;上面还有电网;防止仇家晚上跳进来;要了他的命。因为他家院墙高;济南人把他家叫做'模范监狱'。咱在济南干买卖;这样的人咱惹不起。六哥;咱好鞋不踩臭狗屎;我看就给他下张帖子吧!";
寿亭冷冷一笑:";哼!这是他娘的明抢暗夺;这样的人比土匪更可恨。";
东初笑了笑:";六哥;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现在都知道訾文海厉害;所以不是太大的冤情;就不打官司。如果有冤情太大;就直接雇上土匪报仇。有人算了一笔账;请土匪比请律师还合算。请訾文海;那是花不完的钱;小官司他能给你弄成大官司;不让你倾家荡产他不算完。可请土匪呢;是一次性付钱;土匪既讲义气又有信用;既能省钱;还能解气。所以訾家现在的买卖不算好;真是没人敢再请他。他那儿子訾………";
寿亭把眼一瞪:";什么?这样的人还能有儿子?没了天理!";
东初接着说:";中学毕业后;他那个儿子訾有德去了北平;在一个野鸡大学混了个文凭。现在没人请他爹打官司;他就想另找发财的路;前两天来找我;问我干染厂能不能发财;还问我入不入他的股。";
家驹接过来说:";他也找过我;问我为什么不干染厂了。六哥;这个訾有德交际极广;滕井他也认识。";
寿亭一斜眼:";认识滕井;他就该知道陈六爷。他要是还长着眼;最好离咱远一点。";
家驹接着说:";他说他挺佩服你;想认识认识你。";
";你直接告诉他;陈六爷见的都是好人;他这样的;周仓摆手………关二爷不见!";
东初思忖着:";六哥;这訾有德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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