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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他?」
「千真萬確,很多看到視頻的人怎麼形容他的來著——像條瘋狗一樣。噓小聲點,看見他過來了。」
餘光主位上的人起身,喬知吟的心也隨之空了一拍,下意識觸摸面前水杯。
很快便被胡峰接過,溫熱茶水順著杯壁滑落至杯底,「你臉色也太蒼白了吧,趕緊喝口水暖一暖,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也行,我幫你跟老大說一聲。」
「沒事。」喬知吟聲音其低,注意力完全跟著餘光那股強盛氣場移動,幾乎是不可控的。
「你不會是生病了吧?」胡峰想起什麼,趕緊抬手觸碰喬知吟額頭試探溫度,速度之快以至於喬知吟沒能來得及躲開。
強烈的恐懼情緒自胸腔中迸發,僅一下便能察覺餘光內那人的目光投向此處,尖銳鋒利,直插心臟。
喬知吟動作慌亂,往後仰躲過胡峰的手,本能性拒絕,「我真沒事。」
胡峰迴了句什麼話,她沒仔細聽,知道蘇祁堯正往他們的方向過來,隨著他的氣息更近一步,她的呼吸愈發壓抑。
這幾乎是極其煎熬的幾步距離。
能感受到別人口中惡魔身上的氣場逼近,極為清冽,深不見底的黝黑瞳孔中仿佛藏了個巨大的冰櫃,有無數雙無形的爪子將她拽至深淵裡。
五指侷促緊握杯壁,指甲泛白,纖長的睫毛在燈光的照耀下劃出一道弧線,垂得很低,下意識端起水杯強裝鎮定飲用。
未曾想怕什麼來什麼,當水流入喉嚨時卷出漩渦,她猝不及防被嗆到,猛烈咳嗽起來。
身邊胡峰趕忙尋找紙巾。
但比他的關心更先出現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至後腦至眼前,穿過的氣流帶動鬢間微小髮絲拂動。
魔鬼就停留在她身後,擋住所有光線,黑煙飄散在周圍將她籠罩。
伸過來的兩指間夾著張輕薄的紙,松垮搭在併攏的三指上,只隱隱露出中指處一處鮮紅的印子。
無名指處有枚戒指,在爍亮頂燈照耀下反射的光落至喬知吟的臉頰,幾乎灼燒她的皮膚。
她聽見身後落下一個聲音:「小心點。」
所有話語噎在喉嚨,喬知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表情接過紙巾,明顯能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無法控制。
頭腦空白幾秒,聽不見任何聲音,直到背後的人消失,光線重新為她點亮。
隨著蘇祁堯走遠,身側兩人同時鬆了口氣,關注了一會兒後才敢於繼續討論。
「你看我說什麼,他這人光是氣場就讓人驚駭,明明是好心遞紙巾,但我還是嚇了一跳。」
「我也是,我都沒敢看他,知吟姐,你沒事吧。」
「沒事。」喬知吟垂著眸,嘴唇全然蒼白,眼神略有空洞盯著手上的紙巾,腦海中不斷迴蕩方才男人的聲音。
聲線無波瀾,但往外擴散多種情緒,像是冷嘲,亦或是審判,宣告她的自由結束。
光是這個微小的互動,便已經耗盡了她的所有力氣。
「不用怕,這裡這麼多人呢。」胡峰寬慰她,又忍不住繼續分享,「話說你們看見他手上的戒指沒有?他其實已經結婚好久了。」
「他結婚了?跟誰啊?」
「應該是他們圈內人,沒多少人知道,據說蘇太太也是個不好惹的主,一結婚,蘇家直接大洗牌。」
「但跟他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危險嗎?」
「這都只是誇張的說法,但據說他們是被迫進行的婚約,想來挺心疼這位蘇太太的,我連直視都不敢直視他,更別說跟他相處了。」
交流聲時不時鑽入耳縫,字裡行間都是對蘇祁堯的恐懼。
而喬知吟早就丟了魂,遲滯著一言未發,紙巾在不知不覺中儼然被拽至變形。
酒會的下半場持續進行,主位上那人離席片晌後再度回來,耳畔隱約聽見他從容攀談聲,分明淡然,但沉悶的聲線總像一把又一把刀子,足夠刺穿一切。
喬知吟沒再抬頭,努力忽略那些聲音,等著時間流逝。
不過多時,蘇祁堯以有事為由提前離開,很快晚會也宣告結束。
對喬知吟來說,更像是如釋重負,抬頭望向空無一人的位置,渾身血液都被抽離。
「知吟姐你身體不舒服,趕緊回去休息吧,別太拼了。」小黛幫喬知吟將外套遞過來。
胡峰接過話:「你一個人可以不?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