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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夫人,你眼里的三从四德,和我眼里的可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女人问。
锦绣摇摇头,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她要关心起一个人来,是真正的关心。真正地,出于心尖上的那点疼爱与细心。什么狗屁的三从四德?
难道,她能告诉这个女人说,我和你不一样,我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三从、和四德!
皇帝下令的这个上巳节赏花宫宴,其各种人情官场上明里暗里的来往后续暂且不提。锦绣和卢信良,总之,大出了一回风头。没有人敢再认为锦绣是一个不守妇道的淫/浪轻浮之妇。卢信良故意地,各种明里暗里表示说辞,为锦绣大大“清洗”一场,锦绣虽然不在乎,然而各人看她的眼光却是不一样了。大大地不一样!
晚上,两个人回到府邸。室内画烛光摇,芙蓉罗幌烟气弥漫。摇红的灯影所照的屏风背后,卢信良把自己的身体泡进在一个偌大的木桶里。他在洗澡。青盐香胰澡豆齐齐整整摆放在附近红木桌上的小托盘里。侍女们都已关门放帘出去了。屋里只有两个人。
锦绣正手拿着一个小碟躺在太师摇椅上嗑瓜子。艳红丝绸寝衣,每嗑一下,那漂亮的红唇妖冶翻动。
“……嗯咳。”时不时地,屏风背后传来一阵男子的轻嗽。
锦绣装没听见,手抓了一把瓜子儿继续地嗑。并且,膝上放了一本书,什么《朱子语类》。
她一边磕,一边念:“内无邪思,外无妄动……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自古圣贤,皆以心地为本。为学,正如撑上水船,一篙不可放缓为学……”
“……嗯咳!”
锦绣的声音洪亮而夸大高亢。随着不停地念,屏风内的轻嗽声越来越大声了!
“嗯咳,嗯咳,咳……”
锦绣终于磕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扯出袖中丝绢拭了拭嘴角。她站起身,慢悠悠,将那盛瓜子的小碟儿轻轻往矮几一放,两手叉着腰子。
“我说相公,你咳什么咳?咳什么咳呢!”
讥笑促狭心使的嘴角在锦绣脸上恶作剧般、坏心眼地扯起。
这个卢信良!是的,心潮澎拜,这澡,洗得不知有多热血沸腾和周身畅快呢!几乎狗翘了尾巴,估计这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快兴奋打开疏通伸展了是吧?锦绣今天自然是给足给够了他面子,不仅面上有光,瞧她那一口一口的朱子云孟子曰,最后还给他挡酒夹菜……是啊!这就是他卢大相爷调/教的结果!……啊呸!锦绣心骂:还要不要脸,还他调/教的结果?!
锦绣的促狭心慢慢升起。是的,今天的卢大相爷很高兴,即使没喝酒,也跟醉了般兴奋。
“我说相公,你咳什么咳?咳什么咳?”
锦绣啧啧啧绕到屏风的背后,“不就是想夫人我帮你洗澡搓皮儿么?嗯?怎么不明说呢?”
她蹲下来,十分温柔温顺地,锊起袖管,嘴里笑眯眯,眉眼弯弯,朱口细牙,打了香胰子在手上,弄一点泡沫,然后,手伸向男人的背皮轻轻地,挠痒痒似地一按。
卢信良“吁”地一声,轻闭了眼。
“可还舒坦吗,相公?”锦绣问。
“舒……自然是舒坦。”表情非常地假……而正经。
其实,他想说,舒坦!真是太他姥姥的舒坦了!实在是……这种感觉,卢信良轻飘飘的,感觉整个身子都掉进了棉花垛子里。浑身的绵软,浑身的轻飘而不知东南西北……而锦绣,自然是比那棉花,比那棉花堆给蕴藉出来的柔软还要贴心,还要似水的柔情温顺。太爽了!太他姥姥的舒坦了!
“那,你觉得夫人我好么?”
她依旧伺候他,一边搓洗,一边又问:“或者说,你夫人我现在,可还贤惠不呢?”
“……”
卢信良不答。显然地,脸上表情已然显示一切。满意,得意,非常地满足于锦绣如此现状。
锦绣没有再说什么。她摇摇头,抿着嘴儿,一笑。绣帐床榻铺着熏香的褥子,是淡淡的百合玫瑰香。
两个人洗着洗着,身子一跌,就跌滚进了那香气弥漫的床帏锦绣堆里。
一蓬热浪随之四起上涌。
锦绣忽然又问:“相公,今儿晚上,你这又是洗澡,又是想方设法地哄我入房、诱我上榻——你说你,到底在打什么馊主意呢?嗯?”
“……”
“到底是你心向往之?还是为了你所谓的天理纲常、子孙大业那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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