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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落下,强光泯灭,轻柔的脚步声,还有随身而进的清新空气。
不知怎么,一声细细的叹息之后,屋子里突然有湿润清凉的气息。
一声稚嫩的咿呀声就在昏睡的李天郎耳边脆响。这是什么声音?李天郎的耳朵惊耸几下,但依旧没有醒来。脸上有温暖柔软的感觉,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非常熟悉,很遥远的,熟悉的味道,犹如千百次在梦境里所感受的,那种惬意,那种温馨与甜蜜……即使是在昏睡中,李天郎的呼吸也均匀起来,嘴角有了笑意。如果这是梦,那就不要醒来。发鬓被什么一扯,咿呀咿呀的声音高了起来,极不情愿从梦中醒来的李天郎皱了皱眉头。
“李郎……”天啊,一定是做梦,只有心爱的阿米丽雅,才会有如此深情的呼唤,多好的梦啊!“李郎,睁开眼睛……”
“阿米丽雅……”是你吗?亲爱的妻……是你在呼唤我吗?李天郎的嘴似乎比他迟滞的大脑还要醒得快,紧接着清醒过来的是李天郎的鼻子,他清楚地闻到了如梦如幻的花香,只有神花公主身上,才有这样独特的香味。
“是我,李郎。你的阿米丽雅,还有……”
李天郎使劲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阿米丽雅泪眼婆娑的脸,模糊而真实。李天郎眨了眨眼,阿米丽雅的脸愈发清晰,真的是她!魂牵梦绕的爱妻!
阿米丽雅温柔地抚摩着夫君消瘦脱形的面庞,激动和心痛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
“你的女儿,李郎,就在你身边,看看她!”李天郎注意到了躺在自己头边的襁褓,里面有个婴儿正瞪圆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看着他,也许天性使然,她居然没被李天郎骇人的面容吓倒,反而手舞足蹈,去挠自己父亲的头发。
“我的……”李天郎几乎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揉碎,他拼命抬手想抚摩这个自己的血脉,“女儿……”
“是的,我、女儿、你,我们全家,终于团聚了……”
“哈哈哈!”一阵狂放的大笑从屋子里爆发出来,屋外的阿史摩乌古斯、赵陵、仆固萨尔、马博等人面面相觑,那确凿无疑是李天郎的笑声!
“雅罗珊回来了!”阿史摩乌古斯呲着牙,拍拍“风雷”“电策”的头,三只犬一齐呜呜欢叫。
龟兹军城外的河滩上,尘灰飞扬,急促的马蹄声中,间或听得一两声断喝。
汗水淋漓的高仙芝高高举起自己的球杆,扬臂将球飞击出去,被紧勒住转向的战马大张着嘴,涎水洒滴。封常清的球杆和刘单的球杆为争球猛烈格击,都没有碰到球。飞马疾驰而来的程千里纵马冲撞,健蹄下泥沙飞溅,雕有花纹的球在乱蹄中疯滚而出。李嗣业提杆欲击,却没高仙芝马快,马首被高仙芝的特勒青阻顶,只得生生勒住。高仙芝得势不让人,不管李嗣业球杆扑面而过,急速补击,球应声入门,左右观球众人齐声喝彩。
“进三球!此局东队胜!”充当判事记分的旗牌官抹着脸上的汗水,大声呼喝,“各位大人且事歇息,换马再战!”
高仙芝呵呵大笑,跳下马来,将球杆和马缰绳往亲兵手里一扔,一边取水囊一边得意地冲李嗣业道:“如何,连输两局,服也不服?”
“罢了!罢了!下一局不打也罢!”李嗣业恼道,顺手打了自己坐骑一掌,“马比不过,击杖也没了准头,今日好生晦气!”
“李将军气馁也!”封常清笑道,也顾不得擦满脸的汗水,“汝若如此,未战便已输三分也!”
“然,此连骑击鞠之戏与挥军作战理同。李将军万不可灭了自家士气!”气喘吁吁的程千里也道,“不过此次高使君与封二郎二人配合极佳,几合于一人却又过于两人,风回电击,左右驱击,赢之也不足为奇也!”
“哼哼,要是李天郎或是野利飞獠在。加上我、刘单、千里,当绝胜无算!”李嗣业恨声道,“连输两局,气杀我也!”
众人大笑,意甚欢畅。
“李天郎现时如何?”高仙芝放下水囊,脸朝着封常清,“给他的军令拟好了么?”
“已然可以下地走动,但仍体虚,需缓缓调养……”封常清隔三差五就可以得到来自疏勒的军报,每每必言及李天郎。这是高仙芝特地嘱咐的。“估计讨石国之时,难以随军征战了。”
“嗯……那胡人女子居然有这等本事,区区几日便使李天郎恢复了元气,呵呵,有趣!有趣!”高仙芝喃喃一笑,“那胡女……姓甚来着?”
“就是小勃律前王苏矢利之之女,人称神花公主的阿米丽雅。”刘单曾出使小勃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