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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啊──快追啊──追不到,统统处斩──”
王振已如疯子暴跳扭抓。然而理会他的人并不多,敷衍般挤挤撞撞,仍是一无效果。
如许多之人潮,大都对小邪怀有好感,何尝不希望他能逃逸?甚而有人更期盼小邪能再射出几支长矛,将这疯人王振给戳穿几个窟隆,让他毙命当场,省得再造孽而遗害人间。
祁镇盯着王振。第一次,他感到王振是如此粗俗而无用,甚至于可怜。
人已消逝无踪,士兵挤挤压压,在无法突破人群之下,亦由骚动而趋归于沉默。
王振虽怒疯了心,然而沉闷气息涌现的空间,似只有他在唱独角戏,四处尽是他的声音回汤,沉湎湎地反压其心头。
突然间,他也顿觉人已走了,今天他又是失败者。
深深吸口气,平息心中波涛,渐渐地,他已恢复已往的阴沉。
祁镇此时方道:“公公不必操之过急,杨小邪武功高强,一时要捉他,也不是易事。”
王振拱手:“请恕奴才过于激动而惊扰陛下之罪!”
“唉!算了!”祁镇道:“杨小邪虽犯了错,但他前几天也曾为朝廷抵御也先军队,只是过于顽皮罢了;公公疾恶如仇,又怎能怪你呢?”
方才他虽对王振起了“粗俗无用”念头,但根深蒂固的崇敬心灵仍无形中束缚他,只一闪眼之间,早已将那念头给冲逝无迹。
他仍需要王振为他“决定”一切重要事情。
杨洪走前,轻而易举拔去钉着王振之长矛,拱手:“公公受惊了!”说完,也不等王振回话,默然走回原处。
他知道王振不可能如此就放过他们,他正在等候另一波涛。
果然王振在受辱之余,仍思报复,转向祁镇,拱手:“启奏皇上,虽杨洪及属下并未参与杨小邪谋反行动,但其误将奸人引入炮台,以至于发生此事,难逃失职之罪!还请皇上严加惩罚!以张王法!”
萧无痕拱手:“皇上,杨小邪是下官引入宣府城,这与杨将军无关!”
王振冷笑:“禀奏皇上,萧无痕和杨小邪同住太原,早有勾搭,今日之事,他将负最大责任!还有杨小七,根本就是杨小邪结拜兄弟,更不能饶。”
祁镇又感头痛,自己已出口赦免,谁知王振仍咄咄逼人?一时已拿不定主意。
兵部尚书邝野马上又奏言:“萧副将乃代文征召,‘镇远大将军’萧王爷乃是前朝功臣,功在王朝,先皇曾御赐‘天龙玺’一只,已言,‘无叛国之罪,何事不可赦’?可想先皇对萧王爷之爱护和敬仰,虽然小王爷和杨小邪有交情,但此乃纯私人关系,请皇上明鉴!”
王振冷笑:“炮轰金銮驾,何来不是叛国之罪?”
邝野冷道:“此事杨小邪已说明是他误触火炮,不能乱加罪于他人!”
王振又想狡辩。祁镇立时出口喝止:“先生不必再言,朕自有主张!”
“是,皇上!”众目睽睽之下,王振仍得中规中矩,以分君臣之别。
祁镇已对此事心烦,早有抛开之意,然而为了平息王振忿怒,他想稍微惩治失职之罚,也无伤大雅。
他凝视杨洪以及萧无痕那群人,冷道:“杨洪身为守将,早该了解手下,如今事发,难逃失职之罪,朕眨你降一级一品,仍镇守宣府城,你可心服?”
杨洪志在卫国,什么官职高低,并未在意,闻知自己仍能镇守此城,立时拱手跪单膝:“谢吾皇万岁万万岁!”
祁镇赐他起身,又转往萧无痕:“你身为先朝遗臣之后裔,官位显赫,却交友不慎,以致于引发此事,朕本该贬你为庶人,但念及你多为王朝立下不少功劳,而最近你也立下战功,功过相抵之余,朕为免此等事再度发生,决定撤你军职,调拨居庸关,充任盟军使!”
转向小七:“还有你,也一拼论处。”
萧无痕脸色顿变,自己身为大将军之子,如今却被撤去军权?无异已辱及家威。但皇上所贬,不接受行吗?
当下他和小七也已拱手谢过皇恩。
王振已露出奸狡笑容,毕竟皇上还是如此倚重他。
杨洪霎时惊惶,拱手:“启奏皇上,杨副将和萧参将,勇猛无敌,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实为不可多得之将材,如若撤其军职,实为朝廷之损失!”
王振冷笑:“若他们行,也不会被瓦刺大军困住,你是在睁着眼晴说瞎话?”
这是个事实,任谁也难以解释。但只要善于用兵者,都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