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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衔着的白猿死活,猛的一甩便丢出去。而后前爪搭住地面,腰身在空中一掀,便将头猛地转了过来,整个动作如暴雨雷霆骤歇,先前速度还在极致,更受了那一拳的力气,此时竟然生生遏止,将地面都犁出一道沟来。
张潜闪身接住白猿,将其提在手中飞快退去。
直到二者之间拉出一道足以安全的距离,这才将白猿轻轻放下,将随身携带的一葫芦猴儿酒取出,也顾不得这仙酿如何珍贵,仿佛清水一般哗哗的倒在了伤口之上,将上面秽物冲刷干净之后,又取出几株灵药用手碾碎,将伤口敷住,鲜血渐渐止住,白猿也渐渐缓过劲来,只是元气大伤,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你且离开,一会交手我便无心顾你安危。”
张潜略一点头,这白猿似是明白了他的心意,抬起头不舍的看了一眼他,便往丛林深处跑去了。
“这酒的味道,好生熟悉……”
山谷之中景色骤然一变,从那大阵之中走出一个人来,发须焦黄,犹如枯萎的蓬草一般,却梳理的十分整齐,因此看起来并不怎么邋遢,虽然语气平淡,但是眼眸之中隐隐有一丝寒意浮动,显然此时心情并不如面相所呈现的那般简单,王枢等候三曰未果,又去道宫中寻找李鹤,依旧没有丝毫线索。
那血骨花耗费他三年心血培养,仅仅是浇灌用去的零露符便不知多少。
如今平白丢了,他心情怎么会好?
他寻不着李鹤,自然会来这药圃中走上一趟,血骨花已被采摘,李鹤也不在此处,而且药圃中半数灵药也被人攫取一空,他杀人泄愤之心犹如魔障滋生,便是李鹤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也不会念及半点旧情,直接杀了求个心里痛快,李鹤自然不可能碰见,却未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生人来,还将白骨狼尸损坏。
王枢心头杀意、怒火已经酝酿到了极致,却仍是按捺着,不曾发作。
他与白骨狼尸心神相通,先前那一幕情景自然全部知晓,如亲眼所见一般,张潜身上所流露出来的一切都太过诡异,让他也不忍好奇,想要弄个明白,“这酒里有我园中几味灵药的气息。”
王枢微微咂嘴,似乎尝到空中游离的酒气。
眼眸深处的冷意逐渐流露,如凛冬风雪骤来,他此时已明白一些真相,自己园中灵药失窃必然与此子有所关联,既然如此,那血骨花不知去向,也不难明白了,“你可真有几分胆子。”
王枢嘴角流露出一丝清冷的笑容,略显僵硬,显然在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一个小小的执役弟子竟敢作出这等事情!”焰狱峰近几年都未曾有弟子入门,上上下下近百人,这王枢全都认识,张潜虽是面生,可身上穿着的道袍却是他焰狱峰的,而他毕竟也是内门执事,自然听说几个月前首座新招来一执役弟子,如此知晓了张潜的身份,心头杀意更加隆重,这简直就是忤逆犯上。
可一个新入门的执役弟子,战力怎么可能和白骨狼尸平分秋色?
诸多疑云笼罩心头,以至于延缓了他出手的时机。
张潜身体微微躬着,神色凝重,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只是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任凭这王枢言语、神色如何步步紧逼,他都不曾动摇分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将这王枢斩杀于此,眼下处境,他便是逃也不行,这王枢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即便逃得过眼前劫数,今后这小沩山又哪有他容身之处。
“你身上秘密倒是不少,听闻当初入门考核之时你的资质是下下等,短短三月之内竟然达到了口生玉液之境,而且你这肉身……”王枢并不着急,仔细打量着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节,而后看见了他手上软鳞,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你体内有妖族的血统,难怪如此。”他脸上怒火渐消,心头似有玩味。
“妖族?”张潜听的这般一说,无奈而笑。
自己如今身上软鳞虽是细微难辨,可如王枢这种修为高深之人,目力过人,也难以掩饰,而且自己与一头白猿为伍,的确也是妖族行径,只是却不用与他多说半句,如今两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何必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纠缠,只是他这神情近乎挑衅,撩拨到了王枢,心头又滋生出一股无名业火来。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从我手中逃脱了吗?”王枢冷冷一笑,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眼眸之中绽放出贪婪的光芒来,看着张潜好似一件重宝;“你体内的妖族血统应该只觉醒了分毫,便能将我这白骨狼尸损坏,看来那一丝血脉还大有来头,正是炼制白骨天魔的好炉鼎,也不枉吃了我那么多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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