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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天过去,总算令得胡卒们不再感兴趣。
此刻的她,也是那样,一袭男袍,发束得一丝不苟。
慕容恪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陈容片刻,慢慢的,他轻笑道:“何必如此?难不成本王的承诺,还不能令得阿容安心?”
陈容缓步入帐,闻言回道:“太原王自是一诺千金,然,阿容实是不喜欢火上浇油。”那些时不时掀开帐篷,不分昼夜都来偷窥的胡卒,她是想想都打寒颤。
慕容恪嘴角扯了扯,继续低下头来盯着那地图细看。
见他不理会自己,陈容轻轻地走到一角,在塌几上安静地坐下。
低着头,持过一壶浆,陈容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小地抿了几口。
慕容恪盯着那地图寻思一会后,抬头看到的,便是一派悠然自在的陈容。
他紧紧盯着她清艳明亮的面容,突然问道:“你那男人若派人来此,见到你这个模样,不知会做何想?”
陈容头也不回地回道:“他不会派人来此。”
“是么?”
“自然。”
陈容把手中的浆放下,重新倒了一杯酒,也小小地抿了一口,说道:“他又不傻,怎会做这种无用功?”
慕容恪哈哈一笑。
他顺手把地图推开,大步向陈容走来。
走到她的对面塌几坐下,他把自己的酒杯朝她一推,命令道:“满上。”
不用他说,陈容也会为他满上。
端起酒杯,慕容恪仰头饮尽,他把酒杯朝着几上一放,问道:“阿容以为,王弘若要动手,会如何行事?”
陈容抬起头来,她朝着漫不经心的慕容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不会来救我。”
慕容恪哧地一笑,道:“他已经动手了”
声音一落,陈容嗖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看着慕容恪,陈容的眼神有点恍惚,她唇动了动,又动了动,慢慢低下头来。
望着杯中摇晃的酒水,她低声道:“他不应该动手。”
这话就奇怪了。慕容恪诧异地看向她。
陈容举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依然低眉敛目着,“很多人都盯着他呢……我的命,连他的一根毛发丝也比不上。他若冒险,只怕以后难以服众了。”顿了顿,陈容笑道:“反正都逃不掉,真不想人死都死了,还让他日后恼我。”
她声音平静,在说道‘我的命,连他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时,没有半点自怨自艾,完全是就事论事的语气。
可是这样的平静,还是太出人意外。慕容恪盯着她半晌,道:“你这妇人,还真是痴心。”
转眼,慕容恪把酒杯朝几上一放,道:“他日后不会恼你。”
再一次,陈容怔忡抬头。
对上陈容的目光,慕容恪举起酒杯晃了晃,说道:“你那个男人,他不想出仕的。世人如何看来,他不会在意。”
陈容摇头,道:“不可能。”
慕容恪也不与她争持,站起说道:“以他的为人,便是真想出仕,也不会怪责你的连累。他那性格便是这样,做之前想好一切后果,一旦决定,便不再瞻前顾后,责人责已。”
慕容恪与陈容说起王弘时,似是随口道来,只是说着说着,他的眉头便越皱越紧。
这句话一落地,他便腾地转身,冲到那地图前望了望,慕容恪低声叫道:“不好”
他声音一提,命令道:“来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
慕容恪命令道:“通知慕容千,带上一千五百人追上慕容秀,与他一道埋伏于津元口。”
“是。”
那人刚刚转身,慕容恪叫道:“且慢”
在那士卒不解的眼神中,慕容恪皱着浓眉,盯着地图又寻思起来。
盯了一阵,他负着双手踱起步来,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我身边岂不是只剩五百人了?不妥,不妥……以王弘为人,不动则已,一动便思虑周全。我得再想想,再想想。”
寻思一阵后,他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是。”那士卒领命退下。
这一想,便想了大半天。
转眼,又入夜了。
陈容被强迫留在慕容恪的营帐,不能出去,她也不敢出去,陈容便摆弄着慕容恪的七弦琴。
望着外面腾腾燃烧的火焰,陈容一遍又一遍地抚着‘清风曲’,这曲子,极清静,极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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