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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昔日之威,也不敢多说什么。
王家的一众仆人,则只当王沛忠是个烂好人,是在裴家受到排挤了,才作为陪嫁奴仆来到了王家。
本来从裴家一起陪嫁来的人还准备看他大发神威,在王家大杀四方,却不料裴忠改名为王沛忠之后,居然好像连人也变得不一样了,对来自王家仆役的排挤、嘲讽浑不在意,只是一心一意为裴夫人服务。
王正见得知王沛忠的大度和忠心之后,甚是赞叹,对他也日益高看一眼。
天长日久,深得王正见和裴夫人信任的王沛忠就逐渐成为料理家宅之事的大管家。
而这些年里,王沛忠总是以笑脸迎人,以至于王家新来的奴仆都觉得王管家和善可亲,毫不知他之前在裴家的凶戾之名。
只有裴夫人知道,在王沛忠堆满笑意的面孔之下,依然蛰伏着怎样一头凶兽。
这么多年,凶兽一直在沉睡,只是因为裴夫人嫁到王家之后,基本上是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危险,故凶兽毫无施展的舞台。
张夫人进入王家内宅之后,王沛忠曾经有所紧张,但王绯出生之后,他又基本恢复了慈祥的神态。
一直到那个小野种出现的那日,看着被气到疯癫的裴夫人,凶兽才睁开了紧闭多日的双目,开始准备舒展筋骨、亮出獠牙。
裴夫人深知王沛忠的过往和能力,对他信任有加。
裴家的商号闻喜堂跟随裴夫人的步伐一路西进,决策者自然是裴家的族长、长老和裴夫人,具体执行的则是裴家最出色的族人和最受信任的奴仆。而在期间居中协调联络的,正是王沛忠。
正是由于这份深切的信任,裴夫人才将最为机密之事交付王沛忠执行。
无论是扼杀小野种、还是打压如意居,都由他一手实施。
不料王沛忠却接连出现失误,碎叶城外本有千载难逢的良机,却未能斩草除根。
耗费重金打造灯轮、排练歌舞,却还是被如意居给夺了风头,以至于不得不行非常手段,惹下了更大的麻烦。
纵火之事的余波更是害得自己不得不做出心怀慈悲、贤良温顺的姿态,号召北庭高官的娘子们一起前往西大寺上香祈福。
“娘子可还是在担忧闻喜堂的生意?”裴夫人的目光让王沛忠有所感觉,他靠近车窗低低问道。
虽然知道马车里只有裴夫人一个人,但王沛忠的话依然说得十分谨慎。
裴夫人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回道:“妾身年幼之时,就听闻爷爷赞你胸藏猛兽,可择人而噬、震慑四方。自嫁到王家之后,许久不曾见虎兕出于柙。近年忽有捕猎的机会,却不料猛兽屡屡失手,一败于碎叶、再败于南市,不知汝何以教吾?”
听着裴夫人的冷嘲热讽,王沛忠微微皱了皱眉头,但神色依旧坦然。
思虑了片刻,他才不紧不慢地回道:“碎叶之事,怪不可解。仆当日以诱之以游猎、下手于奔马之际,眼见那小野种坠马受伤,几不可救。不料不到半日,小野种居然自行醒来,实在是出乎意料。”
对于王沛忠的此番解释,裴夫人已听过多遍,故并无任何评论。
见裴夫人毫无回应,王沛忠继续说道:“至于如意居之事,确实是吾低估了对手。本以为胡旋歌舞足以压过如意居,不料那边居然请了剑舞高手,一曲独舞就压过了百位胡娘。虽然事先准备了不得已的应对手段,但发动之时依然过于匆促,且忽略了昨晚的风势,致使事情闹得有点大了。”
“闹得有点大了?!”裴夫人气呼呼地扯开了车窗帘幕,压低声音怒喝道:“死伤数百人,以至于满城皆惊;数十小郎君、小娘子险些葬身火海,牵涉近半北庭高官;火灾之事沸沸扬扬,郎君北庭都护的位置都可能不稳。这就是你说的‘闹得有点大了’!!”
面对裴夫人的愤怒,王沛忠并无任何惊慌,他缓慢而坚定地答道:“在下这条命是裴家救的,这一辈子也只忠心于裴家。当年老主人将守护娘子的职责托付给我,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娘子,至于其他人的生死和官位,都和在下毫无关联。”
王沛忠语调平淡却坚若金石的话让裴夫人心头微震,怒气也消了不少。
她想起了王沛忠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和忠诚,轻轻叹了口气:“庭州上下皆知别将王勇是和小野种须臾不离的头号忠犬,但有谁知道,某之裴忠更胜那王勇万分!”
“娘子谬赞了!”王沛忠听出了裴夫人语气中的和缓,但并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的姿态,而是继续就事论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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