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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令人不寒而栗。东方弃手脚被精钢打造的铁链锁得结结实实,移动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时时提醒他身陷囹圄。犯人要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他抬头环顾四周,之后摸了摸破席下面垫的稻草,自我嘲讽地说:“还真是照顾有加啊。”他轻声叹了口气。
石室潮湿阴冷,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因而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太静了,静到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见,翻个身的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他做了个无奈的手势,盘膝坐下,眼睛盯着某处角落,思绪却全然不在这里:燕公子用尽手段抓他却不杀他,只是囚禁,总有原因吧?他挑了挑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闭目运功疗伤。
晚上有青衣侍卫来送饭,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甚是年轻,眉眼间尚有一股活泼的朝气。东方弃一边谢着接过饭盒一边打听,“这位小兄弟,问你一件事,白天跟燕公子回府的那个云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关起来?”那个侍卫看了他一眼,哼道:“不知道。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啊,想想你自己吧。”他自己都大祸临头了,还担心别人,真是多管闲事。
东方弃微微一笑不说话,低头吃饭,既然没有坏的消息,应该没出什么事。
就在东方弃担心云儿安危时,她正沮丧地跪在地上,手上端了盆热水,手臂伸直,高举过头顶,低眉顺眼地伺候新的主子洗漱。实在端不动了,云儿悄悄抬眼见他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翻书,没有一点要动的迹象,心里大骂,她一动不动跪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手都酸得没知觉了,他却连句话都没有,到底要她跪到什么时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男人,天雷为什么不劈下来!她真想把手里的脸盆倒扣在他头上——可惜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事实是,她为了颈上的这颗脑袋瓜子着想,必须任劳任怨伺候新的主子,直至他高兴为止。
燕公子侧眼见她端着脸盆身子摇摇颤颤,想怒又不敢怒,龇牙咧嘴,极力压抑怒气的样子,心情忽然就变好了,大有大仇得报、扬眉吐气之感,比起获得稀世之宝更为得意。他走过去沾了沾水,拿起毛巾擦干手,装作不经意地顺势一带,装洗脸水的铜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金属摩擦地砖发出刺耳的声音。
满盆已变凉的洗脸水顿时全都浇在了云儿身上,她前胸下裳全湿透了,惊得她如弹簧一般跳起来,“啊”的一声大叫,在屋里转着圈拼命抖衣服。淅淅沥沥的水滴如水蛇一般沿着她的身体不断往下游走,又冰又凉,黏腻腻的,感觉十分难受。她抬眼瞪向前方那个可恶的始作俑者,见他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热闹,满脸的幸灾乐祸,气得牙痒痒,气血霎时冲到头顶,冲过去用力推了他一把,龇牙咧嘴恨声说:“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纵然燕公子暗下有所提防,可是云儿整个人气势汹汹撞过来,呼呼地挟起一股风声,力道太大,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他一时没站稳,急退数步,刹不住步子,咚的一下撞在木桌上,又重又狠,正好硌着骨头。一时间急痛攻心,他紧紧捂住后腰,疼得差点缓不过气来,唇色一下子就白了,面色紧接着发青。
第十六章 怎舍她叠被铺床(2)
云儿见了,一开始还拍手叫好,骂道:“活该!”后来见他居然连站都站不稳,身子骨一点一点滑下来,软如柳絮,最后蹲在地上,头埋在胸前,一声不响,久久没有起身,如垂死之人,半点动静都没有。她吓了一跳,不会好巧不巧撞到死穴吧?凡是练武之人,都有一处不为人知的穴道,极其脆弱,如果不小心受了重力,轻则残废,重则丧命,所以才称之为死穴。死穴的位置,因为是练武之人的致命破绽,极其隐秘,一般来说,除了自己,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云儿有点胆怯了,虽然她常常恨他入骨,可是从来都没想过要他死啊,万一他就这么一命呜呼,自己岂不成杀人凶手了,那还不得一命赔一命,太不划算了!她一步一个脚印磨磨蹭蹭走过去,脸上露出迟疑的神情,心里又惊又怕,表面上却粗声粗气问:“喂,你怎么了?装什么死啊?”见他反常地没有恶言相向,更是吓了一跳,心一急,伸手拍他的脸,“喂喂喂,你没事吧?你可别死啊……”
燕公子之所以如此,一开始是因为疼痛直不起腰来,后来不知为何牵动了下午所受的内伤,体内真气突然逆转,五脏六腑如万箭钻心,生生将他凌迟般,一时间痛如刀绞,气若游丝,哪还说得出话来。他伏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瞳孔圆睁,里面血丝渐生,由淡转浓,仿佛嗜血的野兽一般,骇人之极,大有走火入魔的趋势。此刻不要说武功高手,便是寻常练武之人,轻轻松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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