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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毕,高教部总发表公告:“本年优先录取了大批工农子弟、革干子弟。”不少大学几乎完全不招收黑五类子女,大学中的重要科系就更不用提了。学校以设立“工农革干班”为荣,上了大学的,也是出身好的受优待。不少大学设立“贫协”一类组织,与团组织并列。他尤其提到街道居委会的问题,说街道办事处印制的无职青年求业登记表上也有出身这一项,用工单位来挑人,没有不挑出身好的。要不,放着出身好的你不挑,单挑出身坏的,是什么思想?所以,不被学校录取而在街道求职的青年,历年积淀下来的,大多是出身不好的。只有在大批分配工作的时候,他们才有被分配的把握。“出身压死人”,一点不假!北京家庭出身问题研究小组:《出身论》,《中学###报》创刊号,1967年1月18日。
与鱼姗玲相比,遇罗克的经历可能更为典型。
到1966年为止,全国上山下乡的城镇知识青年,已达一百余万人,这是一个以社会青年占多数,以普通市民子女为主体的青年群体,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或“有问题”家庭的子女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如上所述,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曾在升学、城市就业中几被“淘汰”。虽然也有出类拔萃者,但从整体文化素质和精神状态来看,与“###”期间的“老三届”知青,自不可同日而语,在社会上所受注意的程度,与后者更是无法相比。
但是,这个特殊的社会群体毕竟是形成了,这与国家的本来意愿是相反的。国家希望的是他们能够尽快融入、消失于那个广阔的天地中间,谁也没有想到,要做到这点,竟如此地难。
这个群体最显著的特点,是它的不确定性:是农,又非农,今天是农,明天就可能不是农,就可能是别的什么。1964年以前上山下乡还未被作为长期性的任务时,很多地方的知青在下乡一两年后便回城或在当地分配了工作;1964年以后,也仍然无法断然地堵住这个口子。在“###”前,知青回城的途径,很大一部分属于自发“倒流”,一些人在农村无法养活自己,回到城市当临时工,或者做小买卖,甚至“投机倒把”。也有些人因疾病等原因,通过正当手续回城,但仍找不到正式工作,重新成为社会青年。
在当地分配当工人、当教师的,为数也不少,也有少数青年入党,被提拔做了当地干部。1965年以后,表现特别突出的部分青年典型,也有被保送上大学的。结果是,不断地动员新的知青上山下乡,又不断有老的知青从乡下回城,川流不息的流动,使大量的人力物力付诸流水。这是个从上山下乡运动一开始,就困扰着决策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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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改造谁(1)
第九章
走在与农民结合的道路上
周恩来曾经设想,要将动员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工作进行15年。他大概料想不到在他讲话后仅仅几年,会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革命”,安置工作脱离了原来设想的轨道。但也许是巧合吧,从他讲这番话的1963年算起,15年后就是1978年——我们知道,这正是惊天动地的知青大返城走向高潮,中央即将下决心把这一工作结束的时候。如此说来,这场运动果然进行了15年。
“###”使这项工作变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运动,它的结束,并不是如周恩来当年预期的那样,是因为计划生育政策的成功,控制了人口的发展。但我们可以回过头来设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一切变化,如果这一计划能够按照原来的方案实施,它就真的能进行下去而且得到成功吗?
事情的发展从来不以人的主观愿望为转移,尽管这一愿望有时是非常良好的。到“###”爆发前夕的1966年春,不仅安置城市知青工作的各种问题已日渐显露,农村回乡知青中出现的问题也令人颇感不安。上山下乡的动员,已经初现难以进行下去之虞。
一谁改造谁?
知青工作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属大背景,也就是说,指导这一工作的理论是否正确、可行;二类是具体执行过程中产生的偏差。
一般来说,知识青年可以分为两类,即家在城镇的下乡知青和家在农村的回乡知青。在下乡知青中,又因去向不同,可分为到农村生产队插队落户的和到国营或集体所有制农场以及兵团的两类。他们由于地位不同,境遇不同,面临的问题也不尽相同,当然,就其问题的根本性质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前面已经多次分析过,解放后一次次动员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实质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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