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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几个8年半呢?这8年半的时间,比我过去33年的生活都重要,这8年半,给人民造成的危害最大,受到人民的宽大也较多。一方面痛恨自己,另一方面也感激共产党对我的不杀之恩。
在火车上,我迸除这些想法,与大家说笑打扑克,政府买了不少糖果罐头。我们九个人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谈着玩着。韩科长也参加进来,介绍沿途上的一些建筑物。这样随随便便,除了车上那个警察干部知道我们是犯人,别的乘客谁会知道我们是犯人呢?
下午3点,到了沈阳南站,下火车上汽车,辽宁公安厅的干部等候在火车站。行李另有人负责运输,这样轻松的出门,在过去也是很少的。汽车往北行驶,到了北陵附近的一条街道,进了一个院子,有大门,小门──明白了,还是看守所!
我们一一进屋,大高个李寓春、于泽霖、黄炳寰先进屋,我在最后面。我想干什么都要讲运气,按个高矮进屋,运气好进的那个屋子的犯人脾气好,没有个性,生活在一起就无问题;如果都是好吵,好闹的,“我说了算”的那一套,就够伤脑筋的,说不定与他吵起来,犯错误。一切事情都有机会存在,这就是我的唯心想法。
我被叫到第三号监房,没有床都打地摊,小窗户像仓库的窗户。咳,这与吉林公安厅看守所差远了。屋内有四个人,右边第二个铺位没有人住,露出了草垫子,不用说这是给我留的。我把鞋脱了坐在上面,这四个人事后知道是张国泰、姜明文、郑明新和李衍涛。我一坐下,他们都看我。从他们的惊异眼光里,我意识到,怎么来了一个小孩!盗窃犯?不能,这些人都是少将以上的反动派,他的岁数也不对呀?他是干什么的?
我坐了一会儿,他们问我从哪来的?我告诉了他们。他们又问都有谁来?我也告诉了他们。接着他们问我年龄,我说:“41岁。”他们说“没有”,“只不过30左右”,我笑了。
晚饭吃的高粱米,菜里有点肉,倒也挺好吃。饭后,我们又到看守所去登记。在那儿看到了韩科长,我们对韩科长说,这里不如长春。黄炳寰说:“这里邮信,要自己买邮票。”一句话,这里比不上长春。韩科长说:“习惯了就好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到院里运动,看到了陈旭东①。有许多人以为陈旭东与我一定认识,并且还有工作关系。可是我们俩仅见过一面,那是1945年“九?三”胜利之后,我在北京当“北平肃奸委员会”总务科科长。12月底有一天到机场去送人,遇到了陈旭东和他老婆。他们要飞锦州,有个张科长给我们介绍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就分手了。以后再也没见面,工作上也没来往。到这以后,别人问我,我说见过,问他,他说忘了。今天早上一见,哈哈大笑,不成想在这会合了。我们这9个人与这里的人相识的不少,尤其东北籍的,讲武堂的多,旧同事也不少。
这里是辽宁公安厅看守所,我们这批反动派原来有30多人,前次走了一批,如李仙洲、卢浚泉等,据说到了北京。这里剩下21人,加上我们共30人。这30人都是少将级和相当少将的反动派,走的那些是中将级的。
犯人见面,例行话题:“判没判?”“从哪来的?”“那儿都有谁?”“这里吃得怎样?”“可不可以通信、买东西、接见?”“哪个班长厉害?”没用两天一切都弄明白了。最后一致结论,这次集中是中央统一的命令,都是一九五六年一月。集中之后一切物质照顾都是比较好的。我们这些人的反动职务都是少将级,只有我是上校。因为是军统特务,所以上校也按少将对待。
关于处理的问题,大家都认为很快就会叫我们自由了。因为周总理最近号召台湾军政人员本着“爱国一家”的精神,实现祖国统一。这与我们都有关系。黄炳寰要给家写信,陈旭东说:“写什么信,不等你的信到家,你就到家了。这里的情况我熟悉,我在1953年从南京到这儿,我是这里的老犯人了。”
我一想,集中之前他便在这儿,集中之后他又没走,他知道的事情肯定多,他这样说也可能不是单纯的希望,一定有所根据。于是我也高兴起来。与陈旭东谈起来了。我问了一些旧同事的下落。他告诉我:“袁晓轩也在这押过,沈阳站站长滕勉病在看守所,以后不知到哪去了,可能病死了。”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从南京跑到台湾去?”
他说:“不想走。”又说,“那一天,李宗仁的飞机在机场。我一寻思,不走不走吧,我没到机场,就留下了。”
问他毛人凤给你任务了么?他说:“没有。”既不走,又无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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