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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说话?”她涩然开口。
身后的人沉默良久,才轻声说:“棠棠,你太任性了。”他的声音像两块摩擦的冰凌,嘶哑冰冷,落在她耳中,让她头皮一阵发麻。她猛然回头,对上他玻璃般的眼珠子。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没有温度,瞳孔缩成漆黑的一点,咋看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纪棠险些失声尖叫。
按照他的实际年龄,应该已经是个略显苍老的中年人,她对此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她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张脸——仍旧年轻俊秀,白得没有一丝人气,犹如一尊毫无感情的蜡像,连嘴唇也是灰白的,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魂器……是魂器对不对?它把你变成这样。”她努力伸手想摸摸他,可临了还是害怕地缩了回来。泪水一滴滴从她眼眶溢出,沿着脸颊滑落。她倏然捉住他的手,揭开手套。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捂住脸,痛哭出声。
“你这个疯子!”
飞天扫帚受她的情绪影响,失控地在空中乱转。许京替她控住了扫帚,一手握着手柄,一手将她揽在怀中。纪棠捶着他的胸,放声大哭。
他的双手,只剩下十指狰狞的手骨,皮肉如蜡融化,薄薄地附在骨头表面。
他默默地把手套戴了回去。
“你说得没错。我的家族,所有人都是短命的疯子。”他说,“我不得不借用魂器的力量。”
纪棠哭得累了,愤怒地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擦干眼泪,掏出魔杖,对扫帚施了个修复咒,重新掌控了操纵权。她决心再不回头看他一眼。
“棠棠。”
“不要叫我,让我冷静冷静。”
她不敢相信,他过去十几年是以怎样的面目活着,以至于让他不敢出现在她跟前。
纪棠深吸一口气,“你的魂器在哪里?”
他缄默着没有回答。
“不说是吗?那我自己去找!”纪棠含泪道,“从一开始,我就该阻止你的。它是世上最邪恶的魔法,会摧毁你的身体,消磨你的情感和意志,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但我等不及了……三十年,如果我疯了,或者我死了。”他低声说,“再或者,我要用这副苍老的模样面对你吗?”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他抚摸着她青春的脸庞,“我介意。”
纪棠拂开他的手,咬牙道:“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会继续让魂器腐蚀你。即使没有邓布利多,我也不能放任你变成这样。”
许京幽声道:“邓布利多不知道我的魂器在哪里。”
“没错,他的确不知道。”她双手紧握成拳,“可是我知道。”所以她不会把他交给邓布利多,不会把他交给其他任何人。她要自己动手,毁了他的魂器。
许京本可以拦住她,无论是把她打晕带走,还是夺回飞天扫帚的控制权。可他并没有这么做。或许是他厌倦了这种生活,或许是他也对她的答案好奇——那个魂器,究竟以何种形态,被他藏到了哪里?
…
飞天扫帚降落在一个荒芜的小院中。
纪棠看见他默然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墙外挂的孤儿院牌子,字母褪淡,已被风雨淋成焦黑色。砖红的墙上爬满绿色藤植,尖顶的瓦零落,露出渗人的缺口。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那个瘦小的孩子,顶着一头黑玉般的凌乱短发,眼眸清冷又凛冽,矮短的身子站定在她跟前,用犹带童腔的声线冷冷问她:“你是谁?”如今他一身玄黑斗篷,目光阴冷,只有在接触到她时,才有短暂的温度。
“很多年前,我在这里,送过你一枚奥斯兰奇家族的族徽。”她说,“你把它埋在了这棵月桂树下,装在一个涂着红漆的铁皮盒子。”
许京定定望着她,眼看她跪下身,满手污泥地从树下挖出那个盒子。
盒子的表面早就锈成了铁褐色,她小心翼翼地掀开。里面放着很多东西,她小时候用过的蕾丝缎带,她送给他、他舍不得吃的发霉小甜点,她亲手写的生日贺卡……唯独没有那枚徽章。
纪棠怔住了。
她转过身来,看见他摊开手,掌心里搁着一枚锃亮如崭新的徽章。
“你送我的东西,我当然是放在身上。”许京与她四目相对,“来吧,从我手里把它拿走。”
纪棠缓缓走过去,伸手抠起了那枚徽章,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他。
“你猜对了一半,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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