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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反正他想什么时候聋就什么聋,你还不能指责他,人家本来就是一个废物。
正等的烦躁,却看到吕氏领着安家的小儿女出了宅门。
李户长上下打量了安家姊弟一眼,看到他们从里到外戴着重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都多晚了?日头升起老高,怎么磨蹭到现在?”
吕氏呵呵地笑,“户长,您瞧瞧您这话说的多戳心窝。什么叫磨蹭?我家大姐和大郎那可是早就起身了,只是要先去正堂中拜祭过祖宗这才可以出门。”
“行了,哪来这么多酸词?”李户长拂拂袖子,让吕氏带着安木和大郎先上车。
吕氏看到这辆明明属于安家的驴车却已换了主人,心头有些酸楚。安举人刚刚去世,家里的仆妇和小厮一哄而散,房子和田地被人惦记,不都是因为安家没有一个大人吗?
李户长见到吕氏站着不动,有些不耐烦,“吕氏,你做甚?因何不上车?”
吕氏这才收了满腹的愁肠,带着安木和大郎上车,安木头上一尺高的箭笄比较碍事,只能斜侧着身子才可以钻进驴车的车帘里。吕氏等到他们两个钻进了驴车,跟防盗似的立刻将车门关上,从车窗里探出头和老李头吩咐了几声,让他在家里守好门户,老李头嗯嗯啊啊的应了。
李户长和耆长一人坐了一侧的车辕,中间坐着赶车的人。
驴车渐渐的开动起来,在初春的清晨,迎着料峭的寒风慢慢的往沈丘方向赶去。
安木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驴车,颠的头晕脑胀,手里拿着的从安举人书房里翻找到的《宋建隆重详定刑统》几乎看下不去。可是再一看吕氏,只见她坐在旁边岿然不动,犹如老僧坐定,暗暗佩服。
吕氏不识字,不知道安木在看什么,发现安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柔声道:“大姐,可是在害怕去县上的事情?”安木点点头。
她往安木的身边靠了靠,低语道,“大姐莫怕,整村的人都知道咱们是去县上,量他们也没有那等害人的心思。更何况,大姐和大郎可是举人之后,天生高人一等,你何须怕他?”安木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亮敞了许多,低下头继续看《宋刑统》。
这时,沈丘县尉魏清承正愁眉苦脸的坐在签押房中,看着一份空白的公文纸发呆。
沈丘县不满四百户,只设了主簿和县尉,可是主簿的位置一直空缺着无人肯来,由魏县尉以尉代簿行使政令。虽然名义上他是沈丘最高的官员,可是只要来了一个主簿,他就得乖乖的把位子让出来。谁让县尉这个职务在整个官场中的地位是最低呢?
正因为地位低下,所以他非常着急往上爬,最起码也得让他由魏县尉变成魏主簿吧。
终于被他等来了一个机会,本县居然有两位学子中了解试,这可喜欢坏了他,文教之功那可是跑不了了。可是还没有高兴几天,安举人莫名其妙的突发急病身亡。
听到消息后魏县尉大惊失色,立刻派了仵作前去查看,查了半天没查出中毒也没查出有半点他杀的痕迹,仵作说要不然把尸体给解剖了成不成?魏县尉听到这话一脚将他踹出老远。
举子发解前无故身亡,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必须要上达天听。就为了怎么上报安举人的死讯,他费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到能够推脱责任的办法。按说举子死了和他这个县尉有什么关系,可惜我大宋朝对待学子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厚待,一旦发现有举子身亡,县内官员必须查清死因,如果举人是被害死的,那么县令等官员轻者丢官,重则流放。如果举子生病死了,县内官员就要受到申斥。
无缘无故的死了,这是什么病?魏县尉急的直挠头,难道要上报一个蹊跷而亡吗?估计这个带有玄幻色彩的公文报上去官路就走到头了。
所以,一听到安家的小儿女来办理田房的过户红契时,烦躁的挥了挥手,让他们直接去找户监。
安木和大郎身披重孝不方便进衙门,静静的等在县衙的正门影壁外,看着李户长和耆长从便门进了县衙。
“小娘和小郎是来告状还是来求助?”一个上年纪的老者,身穿灰黑色短打,手持一盏黑乎乎的铫子(茶壶)不时的呷上几口,笑咪咪的走到了安木他们的身边。
吕氏急忙走到安木身前将她藏到身后,笑道:“奴家给曲行首行礼!”
“李进家的?”曲行首看到这位身穿青色素服的妇人居然一眼把自己认出来,眯着眼看了她好久才恍然大悟,“莫非是安举人家中的小儿女?”
“正是,昨日安举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