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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初瑞焱送进来的那一套头面,就连那三件摆成“品”字形的镶了红钻的首饰,也一模一样地摆在下面那一层里。
“他对您说,送这头面进来是为了让我安心吧。”秋玉华轻声道,拿起了那三件首饰中的一件,轻轻拧了一下上面镶着的一颗水钻,那颗水钻竟然就这么被拧了下来。
秋玉华将那颗水钻翻转过来,原来里面钻了一个小洞,洞中塞着一张被卷成一个小卷的缎布。他将缎布取出来打开,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中秋戌时宣德”。
秋玉华将那张缎布放到桌上,表情依旧淡淡的:“他一定没有告诉您这个。”
瑞轩瞪大了眼。饶是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大事,此刻他还是一瞬间无法回过神来。
那时瑞焱对他说话的模样,如同孤注一掷般,无助而绝望。他几乎无法想象,已经那种模样的人,说出来的话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地方。
可现在,事实明明白白地放在他眼前。即使那样,瑞焱也没有对他说出,至少是没有说出全部的真话。
直到那时,他依旧在骗他。
秋玉华又重新把缎布卷起来,塞回水钻里。瑞轩看着他,说话又结巴起来:“他,他是在和你约逃出去的时,时间和地方?告,告诉我,不,不要紧吗?……”
对面的人将那一盒头面收好才走回来。相比于瑞轩的紧张,秋玉华却只是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要紧。他能送进来,陛下一定也知道了。何况,就算陛下不知道,我也不会跟他走的。”
他抬起眼看过来,眼神透彻无比:“我不愿意和五殿下在一起,并非因为身份云泥之别,而是因为和您刚刚发现的一样——我,从来都无法相信他。”
☆、第十八节
从秋玉华那里出来,瑞轩去见了周显翊。
周显翊并不在平日处理政事的殿里。初秋天高,皇帝也不免喜爱清爽天气,在御花园凉亭下摆了凉椅看折子。厚厚的一摞堆在手边的石桌上,手里拿着一本,似有些无力地搁在膝上,头略偏到一边,眼睛闭着。
然瑞轩特意放轻的脚步还不到近十步远的地方,像是睡着的人却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凌厉地扫过来——只一瞬,快得瑞轩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凌厉眼神倏忽不见,又变成了瑞轩所熟悉的平静带着暖意的神情。
“怎的,看完了秋玉华,想起来看朕了?”
放在往常,周显翊这样的一句打趣足够让心中有鬼的瑞轩担惊受怕不已。只现在他已经心下宁静无谓,听着这句话的时候,竟隐约听出一丝宠溺的意思。
他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疑心自己这两天担惊受怕,连幻觉也出现了。摇了摇头不再想,坐下之后便抬头看着他父皇。
虽是在微笑,眉宇间却有抹不去的阴影。
那日他坐在廊下画着像猪一样的老虎糖画,瑞焱懒洋洋地倚在廊下,对他道:“父皇最近,似乎有心事。”
如同还是昨天的事情,一眨眼,却也两月有余飞逝而去了。那时候父皇眉间隐约的阴影,如今连他这样愚笨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了。
他是在忧心朝堂上的事?还是在忧心与北齐议和的事?又或者,是在忧心瑞焱与秋玉华的事?
或甚至,是在忧心……自己的事?
不,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就着刚才周显翊的问话,瑞轩有些突兀地问道:“您什么时候让秋玉华出宫?”
周显翊嘴角的笑容像是加深了一点,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瑞轩等了一会儿,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再往下问了,今天却又破天荒地接着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他是个好人。”
周显翊已经重新去看手里的那张折子,并不抬眼:“朕知道。”
他没有发话让瑞轩走,瑞轩便也壮起胆,就这么坐在下首。他很少敢什么话都不说地就这么呆在周显翊身边。不过,也许今天再呆这一次,明天就再也没办法见到他了。既然这样,那就多呆这么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归都是他偷来的时间。能够偷来这么将近二十年,他已经很知足了。
恍惚还是之前周显翊突然到他府上那次,在他那个小小的院落,周显翊就在院子的树荫下沉沉睡着。他睡得那样沉,一点也不像那个有人到十步远的地方就会立即清醒的警觉的帝王。瑞轩心中有事,魂不守舍地在一旁摸着那些用来做弩箭的小木片,最后终于抬起头,看着周显翊,这一看便直到日头西沉,浑然不觉时光飞逝。
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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