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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便是不见了。你也看到了,这空荡荡的院子。”抬眼四顾略显萧条的庭院,越明桓说得涩然,“在这里住了不及一月,他便不见了。朕暗地里派人多方查探,却终未得到半点他的消息。”
想来,那人便真是谪仙下凡了。看尽这世间百态,心觉索然,便即就地飞升,重归九天。
看出越明桓并非口出妄言,了尘一时默然,心头惶急悲切却未再开口,丢下怔怔出神的越明桓便自离去。
惜缘,你究竟在哪里?在哪里……
可会在——
脑中灵光一闪,了尘足下发力,一路朝着东南方向狂奔而去。
鸟来鸟去山色里,人歌人哭水声中。
暮秋,雁荡山。
澄澈深沉的飞云湖畔,孤零零地立着两座墓碑,在凛凛寒风中说不出的孤寂寥落,却又坚毅刚强,一如墓碑上那两个刚劲有力的名字,一如这两个名字所属于的那两个人——
寂寞平生,却自傲骨铮铮。
“起风了,少主还请早些进屋,免得染了风寒。”
顾惜缘正自失神,忽觉肩上微沉,回首,东氐眼带关切,正拿了一件貂皮大衣给他披上。暗叹不过失了武功,又瘦了些许,自己在众人心中竟已变得这般柔弱,顾惜缘不由觉得好笑,伸手接过东氐递过来的契约,低声问:“外公今日可有消息传来?”
“回少主,没有。楼主武功盖世,行事又一向谨慎,少主实在不必时时担心,免得伤了身子。”
不置可否地笑笑,迎着深秋里熹微的日光,顾惜缘低头翻看起手中的契约。
见了他为了尘所立之碑,又看他终日郁郁寡欢,不容他有所隐瞒,顾长歌当即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清楚楚。
顾惜缘本有些胆战心惊,谁知顾长歌却未因他犯下这等有悖人伦的大错而动怒,反而慢慢将楼中事物移交于他,以期分散他的心神,免却他只顾日日伤怀,劳心劳神。之后,就在一年前,顾长歌彻底放开手中权利,嘱咐了四大护法好生协助顾惜缘,自己则外出游历去了。不想,却引得顾惜缘日日为他担忧。
悉心看过雇主们与七杀楼所订立的契约,顾惜缘大感疑惑,不由问身旁的东氐,“最近外间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回少主,没有。”
“那你来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惜缘说着,便把手中的纸张又递回给东氐,自己则站起身,紧了紧大衣的束带,抬步往赤楼走去。
手里这几十单生意,竟有大半的目标,赫然便是当今天子,越明桓,东氐也是越看越觉疑惑。
并未听闻朝中有何异常,也未下达什么有违民意的指令,越朝四境更无战事……难道,是有人密谋造反,因而买凶弑君?
暗暗为自己的猜想一惊,东氐疾走几步跟上顾惜缘,回道:“属下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这便下去调查。”
“两日之内可能查明?”
“能,请少主容属下先行告退。”
“行,你先下去吧。”
东氐几个起落便没入黄楼,顾惜缘不由看得满眼艳羡。
拖着这副干瘦的身子,即便他真有心将水月心法从头练起,怕也再难拥有那般轻灵快捷的身形。只因,他全然不知,如斯迷惘无依直若行尸走肉的日子,他还能强撑多久,又还能坚持多久……
少了那个人的世间,叫他如何,独活。
“咳咳——”
又一阵寒风拂过,陡然爆出两声低咳,顾惜缘一时只觉眼眶酸涩。
冽冽秋风如尖刀一般贴身擦过,撕裂血肉,伤口却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风干,狰狞地暴露在外。然而,刺骨的疼痛却被全然包裹在内,无处排解,直痛到心坎里去。
顾惜缘大骇,赶紧冲进楼里,关上房门后仍觉心有余悸。
沐寒,沐寒……
幸得你看不到,我竟已脆弱至斯。
“少主,少主——”
次日一早,顾惜缘刚刚洗漱完毕,正在用膳,便见东氐火急火燎般奔进屋,不由微微蹙眉,故作训斥状,道:“慌什么,哪还有半点护法的样子!不成体统,要是让下面的人看见了,岂不威严扫地!”
顿了顿,又道:“我交待的事,可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请少主过目。”
见东氐极力收敛仍掩不住满面的喜色,顾惜缘狐疑地接过情报,堪堪看了一眼,便被开头的五个字攫住了心神,半晌都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