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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的一腔热血,总是梦想能在碧空黄沙里,书写一场战争。然而,这个梦却因自身的残缺,不知何时能圆。
其实要他跑马沙场,斩落数个头颅,当然不是问题,但行军打仗,又岂只那么简单。
落了这眼疾,平日你可不知花红叶绿、黑水黄沙。但在军事战策中,你是无法从种种色彩的战旗、烟雾、图标和机关中知悉信息。而这些,又往往是千钧一发、生死一线的关键。
战事无情,不容寸失,许多时候错却一步,便是失了大局。纵你身手了得又如何?谁都不敢将一隐患,重用军中。
谁都赌不起。
明明立命修身将军府,明明热血壮怀少年志,却因一点遗憾,遗憾了二十年头。许是天,又与他开了一场玩笑。
他的父亲,虽为高将,但也正是久历沙场之人,深谙每次出征,皆是肩付数万条生命的道理,因此更不会为自家孩儿破例逆规,独断妄行。望,就只望有朝一日能将他眼疾治好,可让他真正纵横天地,为国扬名。
只可惜这病,一治,便是廿载磋跎,无终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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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庭柳絮纷飞,弥满桂香的风带着丝丝潮润,拂脸而来。这就是湛国的春末,依山望海,白鸟青空,只要不被烽烟所染,便总是一派明媚醉人。
将军府内。
虽暧春将尽,但庭里的花还开得艳,团团簇簇,浓浓淡淡,染香了满园薄雾。此时的落枫,锦带青衣,七星薄靴,正坐在石阶上歇息,却没多少心思去赏识这眼前美景——繁花再是艳丽,对他来说也不过形态之异罢。一幅墨染的黑白画卷,看多了,也麻木,心冷了。
他擦一擦额上薄汗,轻轻吐气,纳息。方才一剑流云诀,让他心底的抑郁舒散不少,但这种抑郁,又何时能够真正散灭呢。壮志未酬,光阴枉渡,终日就只能在庭中独剑,慨叹天下。若此,即便满袖剑风犀利又如何?心,却是空的。
但他到底不是自怨自艾之人,更非愿意在乱世偷生之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自己失于什么,也同样谅解老父为难,国事无私。所以这条坎坷之路,亦只能靠自己走完。
其实他最终所想,只是望能凭自己努力去抗衡这乱世罢了,为什么就因一处残疾,让过程变得如此无奈。从军这条路定是走得艰难了,但或许……
他缓缓举起手中剑。日光之下,长剑泛起亮眼的清寒。心念一动,仿佛廿载阴霾霎那透出了一丝天光。
或许,可当一名剑客。
军场慎严,但江湖洒脱,若不能在阵中歼敌万千,也该可在民间惩恶八百吧?做名游侠,独行独顾,谁又会在乎你残不残缺呢。在江湖,生死都只是一个人的事。
握着剑,落枫不禁笑了出来。战雄与隐客,异途同归,都是为肃清天下而仗剑。既然如此,在沙场不能圆的梦,只能寄望于大哥,而自己,或可在江湖写下一片天。
一翻手腕,长剑抖出数道银光,惊得数丈开外的飞蝶,慌慌扑散。余光末尽,他人已长身而起,往剑阁走去。
选一把利剑,到江湖圆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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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剑阁,其实百般武器皆有,甚至囊括不少兵书和图典,只不过剑,一向是父亲独爱——剑,百兵之君;剑士,乱世英雄,两者永远都有说不尽的佳话。遂此楼,父亲取名剑阁。
对于这座楼,落枫已然非常熟悉。平日有藏器新进,他都会来转一转,能撩起兴致的,更是掂在手中试上半天。
守楼的苏伯为二公子打开大门,落枫循阶登上二层。
推开窗,顿然满室生亮。他绕过九马壁,径自来到剑室——父亲喜剑,他亦然,这剑室便是藏精揽宝之地。
飞霜,步光,九渊,玉犀……一把把名剑在面前掠过,或置于架上,或安于盒中,又或悬壁而挂,那满室幽幽透骨的寒气,便是眼睛所不见的剑气,默然流淌,一触即发。
落枫走过一圈,最终掂起一把真刚剑,挥舞几下,只觉得轻重合手,厚薄得宜。他抬眼,寻找试剑之物,见到前方一幅垂幔飘飘,遂扬了扬眉头,忽然一挥臂,利光如箭,那幔帐一声凄叫,便生生被剑风削裂开来——能在丈余之外,凭剑气将飘荡无依的布帛剖开,可比断石更难。试的是剑,亦是功。
落枫勾唇一笑,将剑收入鞘中,不禁想到自己将要走的路。未知父母会否同意,是要亲口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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