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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历史的记忆(1)
旷野凄凄。朔风凛冽。我以悲剧的心境再次来到人类祖先的故乡——周口店。
这是1991年12月的冬天。
早在70年前,一位叫安特生(Johan Gunnar Andersson;1874…1960年)的瑞典人就曾来到过这里并大胆预言:“总有一天,这个地点将成为考察人类历史最神圣的朝圣地之一。”
当时,似乎没有人对这梦呓般的预言感兴趣。6年后,周口店发掘的事实被安特生幸而言中。
1926年10月22日,在北京协和医学院礼堂,安特生抛出了惊世骇俗的论文——《亚洲的第三记人类——周口店的发现》。文中说道:
“周口店发掘和考察的成果,除了从遗址中发现了一批哺乳类化石以外,还有鉴定为狒狒和短尾猴的化石以及两件具有特别意义的标本,即一颗前臼齿和一颗臼齿……根据研究,这个遗址的层位可能是早更新世的。不管它属于第三纪晚期还是第四纪早期,有一个明显的事实不会改变,那就是具有完整而确实的地质资料的古老的人类化石,已经在亚洲大陆的喜马拉雅山以北首次发现。因此,早期人类曾在亚洲东部存在这一点,现在已经不再是一种凭空猜测了。”
惊愕!猜疑!轰动!一切都意料之中。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如同旱天雷轰然炸开,世界人类的目光骤然投向古老神秘的东方大地。因为在远东以至整个亚洲大陆上,从未发现过年代如此久远和古老的人类化石。是安特生叩开了沉睡50万年的“北京人”的大门。
3年后的1929年12月28日,敏感的中外新闻界又爆出一条新闻:
“主持周口店野外发掘工作的裴文中博士,于12月26日在山顶洞的堆积层中发现了一个保存完好的中国猿人的头盖骨。他在现场就把它认出来并亲自细心地挖出……”
仿佛从地震的余波中再度听到海啸的呼叫,“北京人”头盖骨的发现,再度给人类以巨大冲击,被誉为“整个地球人类的震撼”。
这一发现过去13年后的1942年,同样是冬天,世界各大报刊又纷纷编发了耸人听闻的消息:
“中华社2月21日电,保存在北京协和医学院地下室的北京人化石和灵长类化石神秘失踪……这些化石原于11月初分装在两木箱内,准备运往美国。12月5日,带有北京人化石的专用列车离开北京驰往秦皇岛,打算在那里送向一艘美国航轮哈立逊总统号。这艘轮船预定于12月8日抵达秦皇岛,由于太平洋战争爆发,专用列车在秦皇岛被截,哈立逊总统号也没有驶到秦皇岛。从此,北京人下落不明。”
“北京人”的失踪同它的发现一样再度震惊了世界。
从1926年到1942年的16年间,如同旋转的万花筒,整个世界几经哗然和骚动之后,人类终于接受了这样一个不再变更的事实——“北京人”化石的发现,无疑地证明在第三纪末或第四纪初,亚洲东部确实存在人类或与人类关系十分密切的类人猿。这和此前在英国皮尔唐发现的曙人,德国茅尔厄发现的海德堡人,具有相同的时代性。从而可进一步推断,它们从中亚高原各自向东、向东南和向西迁移,并达到他们后来居住的地区。周口店的发现,使有名的《物种起源》作者达尔文创立的人类发祥地在非洲的理论发生了动摇。同时,周口店猿人洞中石器、骨器以及用火证据的发现,又使“北京人”遗址在人类起源科学研究上的地位达到了辉煌的顶峰,这一系列空前并具有突破性历史意义的伟大发现,直接推动了建立人类早期理论的革命。
但是,如此珍贵和巨有重大科学价值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标本,在岁月的尘烟雾土中匿藏了50万年之久后,仅面世十几个春秋,便神秘地消失了。
“北京人”的失踪,是被盗?还是被毁?是沉入海底,还是早已化作了尘烟?这个谜团久久地在人类心中困扰、翻腾着……
就在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当天,精明狡诈的驻平日军,便开始奉天皇昭令搜寻“北京人”的下落。其后的半个多世纪,几乎全世界的科学情报部门都开动了迅速旋转的机器,苦心孤诣地全方位探寻“北京人”下落,并由此展开了一场侦察与反侦察,指控与反指控的世界性争夺、争论战。“北京人”也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搜寻和论战中,名声大躁,神秘莫测,呈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势。
序章 历史的记忆(2)
1972年8月5日,美国《纽约时报》以显要位置刊登了芝